从文明更替的角度探讨全球化进程,我们会发现在过去的500多年里,主导全球化的有荷兰、英国、美国,德国等想跑来抢天下,看起来霸主地位几经易手,但是从文明角度来讲,荷兰、英国、美国其实是一家子,都是新教文明的成员。
新教文明谱系是过去500多年西方世界的主题,新教文明的故事是资本主义全球化的主题——过去500多年的历史就是新教文明诞生、作乱、抢天下,然后治天下的历史。1517年,马丁·路德把《95条论纲》贴到维滕贝格诸圣堂的大门上,标志着新教的诞生,大约花了100多年,新教在欧洲的西部、北部地区传播;从1618年到1648年,欧洲爆发了惨烈的30年宗教战争,慢慢地这场宗教战争开始变味了,新教徒和天主教徒互相打不倒对方,最后签定了《威斯特伐利亚合约》,它成为国际关系体系的基本规范,主权一律平等、内政不得干涉等原则就是《威斯特伐利亚合约》所确定下来的。
1648年之后就是新教徒的天下了,荷兰人开始统治整个世界的海洋贸易体系,此后英国人、美国人相继崛起。新教徒在统治世界的400多年里,贩鸦片、贩黑奴、设立东印度公司、屠杀印第安人,在全世界散播痛苦与怨恨;反而天主教徒在其间扮演的角色相对次要。
一切在2008年出现了重大变化,东亚文明圈的制造业增加值超过了新教文明圈。所谓新教文明圈国家就是位于欧洲西北部的一些以信仰新教为主的国家,加上北美洲和澳洲的新教国家;而东亚文明圈国家就是中国、日本、韩国、越南等古代东亚朝贡体系成员。有人说东亚文明圈是汉字文明圈,也有人说是儒家文明圈,而汉字和儒家文化都已经不再是当今东亚国家所共有的特点,只有“筷子”仍然被所有东亚国家所钟爱——大家还都使用筷子吃饭,所以东亚文明圈可以被称为“筷子文明圈”。
“筷子文明圈”的制造业增加值超过新教文明圈,可能是“200年未有之大变局”。跟制造业增加值相伴随的,还有其他一系列指标,比如科技创新、全球顶级核心期刊的发文量、高引用论文的发文量、知识产权、专利的份额,以及全球顶级大公司的权重,把这些指标从不同的维度去交叉,复合比较两个文明圈权势的消长,我相信也是符合这样一个趋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