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10月20日,铁道部第三工程局公安处接到报案,在其辖区内发生了一桩命案。第三工程局第五工程处二段的技术员吕俊文深夜猝死在家中,据死者妻子交代,死者身患高血压,夜间突发病症,在睡梦中去世。自己发现后立即找来医生,经过抢救,依旧回天乏力。
但是在后续的走访中,办案人员却发现死者的情况和其妻子所说的完全不同,死者的妻子为何要撒谎呢?又是谁杀死了这个男人?
一封情书,再现真相
在公安机关接到报警后,迅速派出刑侦小队前往案发地。由于死者的尸体被发现后已经移往卫生所。所以刑侦小队只能先通过事件接触人展开调查,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死者的妻子王诗咏。
据王诗咏交代,死者吕俊文患有高血压心脏病,与夜间睡梦中猝死,自己在发现这件事情后,第一时间就通知辖区卫生院的医生抢救死者,但是由于事发突然,最终死者还是没有抢救回来。
当刑侦人员找到当晚负责抢救的医生尹秀文时,她的证词却和死者妻子王诗咏完全不同。尹秀文称她和卫生所的两名值班医生到达现场时,死者已经死亡,当时进行抢救已经回天乏力。
同时她在现场发现大量注射器和空的注射药瓶,作为一个从医多年的医生来说,她怀疑死者的死因并不正常,而且尹秀文在第三工程局第五处二段的卫生所任职多年,她从未听说过死者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之类的疾病,从以往的体检报告上显示,死者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健康的人。
对于两者的不同证词,刑侦小队产生了怀疑,这两个人里面必定有一个人在撒谎。由于王诗咏是死者的妻子,撒谎的可能性不大。刑侦人员便优先对尹秀文的展开深入调查,结果发现尹秀文是王诗咏的直属领导,两个人平时没有冲突,而且根据往年的体检报告证明,尹秀文所说的话也基本属实。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尹秀文的证词是真的,那么死者的妻子王诗咏就可能在撒谎。让刑侦小队不明白的是死者妻子为什么要撒谎呢?死者的死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在接下来针对死者家属询话的过程中,死者大女儿吕琴的话引起了侦查人员的注意。吕琴说:“那天我捡了一封妈妈的信,爸爸回来之后,我把信给了爸爸,然后爸爸就和妈妈大吵了一架”。
对于信件的内容,吕琴一无所知,但是根据吕琴的话,可以分出这封信就是死者和王诗咏发生争吵的关键,也与王诗咏撒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由于死者的死亡现场已经遭到移动,很多证据已经无法被提取,刑侦小队只能将死者的尸体送往法医进行深度解析。在法医鉴定的同时,刑侦小队开始对死者的同事朋友展开接触调查,据死者的同事交代:出事当天,吕俊文在单位一切正常,有说有笑的,吃过午饭后就请假回家了。
对于吕俊文的忽然猝死,很多人表示不信,因为在他们看来,吕俊文正值壮年,而且无病无灾的,怎么可能会忽然猝死。
在法医的初步鉴定下,死者身体上有多处针孔注射的痕迹,由于死者血液呈鲜红色泽,可以排除是下毒致死。如果不是下毒的话,那么死者身上的针孔又是怎么回事呢?
在走访过程中,一种关于王诗咏的谣言渐渐被刑侦人员得知,在周围邻居和同事的口中,王诗咏个人男女关系混乱,曾经因为这些事情被开除过团籍和行政记过处分。
一种“情杀”的推断,开始在刑侦小队内部传播。眼下最紧要的是找到“那封信”,知道案发当天死者和王诗咏到底为何争吵,信里面的内容又是什么。
经过三天的搜查,刑侦人员终于在死者家中找到这封信,信封上的笔迹经过对比和王诗咏的笔迹完全相同,由此可以确定这封信就是那封王诗咏丢失的信件。在信中王诗咏道:“亲爱的春,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三年之内彻底解决吕俊文,然后我们两个人双宿双飞,希望你不要背弃我们之间的承诺”。
通过这封信,刑侦人员确认王诗咏有着很大的作案动机,但是对于信中的另一个男人,是否参与这次谋杀,无法判定。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刑侦小队开始将排查目标锁定到王诗咏身上,并很快确认了这个“春”的身份,这个“春”就是第三工程局办公室的一位科长,据“春”交代:“我确实和王诗咏有着不正当的关系,但是她老公的死跟我无关,王诗咏这个疯女人一直想杀掉她老公,跟我在一起,我一直在劝她不要这么干。”
对于“春”的话,刑侦小队并没有选择立即相信,不过在接下来的排查工作中,确实证明在吕俊文猝死当晚,“春”有这合理的不在场证明,而且根据在“春”家中搜到的信件中可以证明,春一直在规劝王诗咏。到这里可以彻底排除“春”参与这次杀人案的可能性。
在这段日子里,法医的最终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死者身体器官良好,所以可以排除死者死于猝死的可能,同时在死者体内发现大量安眠药的成分,这些安眠药的用量完全超出正常用量的50倍,配合初步鉴定的针孔注射痕迹,可以判断死者死于安眠药注射过量。
巧合的是死者妻子王诗咏正好是一名驻地医生,擅长打针和用药,再配合尹秀文的证词和那封找到的信件,警方初步判定,是王诗咏通过大量注射安眠药将死者杀害的。
吞药自杀,证据确凿
当案件正在一步步走向明朗的时候,王诗咏却吞药自杀了,好在刑侦小队对王诗咏严密布控,及时地发现了这一现象,将王诗咏及时抢救回来。王诗咏的自杀事件更加充分证明,刑侦小队的判断,王诗咏跟吕俊文的死有着不可分开的关系。
在判定王诗咏的嫌疑后,刑侦小队的工作重点就转变为寻找王诗咏杀害死者的直接证据,从而进一步确认王诗咏的杀夫事实。
经过对王诗咏任职的卫生所搜查,在当月用药记录上明确记录着王诗咏在案发当天以为病人治疗为由,从药房获得氯丙嗪和苯巴比妥两种药物。恰巧这两种药物都有着安眠、镇定的作用,这份用药记录可以直接证明王诗咏就是杀害吕俊文的凶手。
在一切人证,物证都指向王诗咏的情况下,这个女人终于开始交代自己的杀人经过。1979年王诗咏在一次到工程局住勤的过程中认识了“春”,相比自己老公的一本正经,“春”十分的幽默。王诗咏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她认为这就是爱,她爱这个男人,她想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再往后的日子里,王诗咏对“春”展开了主动追求,凭借着较好的身材和样貌,有妇之夫“春”很快就沦陷在王诗咏的怀里。在两人发生关系后,王诗咏开始不满足跟“春”继续保持地下情人的关系,她想要和“春”结婚。再往后的日子里,春一直以双方都有家庭为由,拒绝跟王诗咏结婚,不过两人依旧保持私底下的情人关系。
在住勤结束后,王诗咏回到阔别已久的家里,但是和“春”的联系依旧不断,两人通过书信的方式传递着相思之苦,互诉衷肠。
可是这一切都被一封信打断,一封王诗咏写给“春”的信件被女儿捡到,王诗咏刚好不在家,于是女儿吕琴就把捡到的信件给了父亲吕俊文。在看到妻子信中的内容后,吕俊文雷霆大怒,王诗咏回家后,双方大吵一架,面对丈夫的指责,王诗咏拒不承认。
吕俊文开口道:“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我一定会向工程局反应的,你们这对狗男女一个也别想跑。”在受到吕俊文的威胁下,王诗咏怕了,她怕这件事情被闹得人尽皆知,怕再次被组织上严肃处理。随即,王诗咏一改前态,她先是给丈夫道歉认错,并保证一定改过自新。
当天下午王诗咏先到卫生所以帮助病人治疗失眠的名义从药房获得大量安眠药物,然后回到家中王诗咏又以关爱丈夫的身体为名义,给吕俊文注射了少量氯丙嗪和苯巴比妥促使吕俊文进入昏睡状态。
在确认吕俊文彻底睡着之后,王诗咏开始在家里翻找被丈夫藏起来的信件。原本王诗咏是打算把信件销毁,然后等吕俊文醒来就可以死不认账了。可是无论王诗咏怎么找,都找不到那封信件,看着昏睡中的丈夫,王诗咏想起了“春”、想起了两人的三年之约,于是心生歹意,有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王诗咏打算再次给吕俊文注射氯丙嗪和苯巴比妥,通过用药过量的方式造成吕俊文深夜猝死的假象,这样自己也不用担心吕俊文去工程局反映了,而且自己也能跟“春”彻底双宿双飞。
于是当晚九点钟,王诗咏再次向吕俊文注射药物,不过相比第一次注射的量多出数倍。也许是吕俊文的身体素质强悍,对氯丙嗪和苯巴比妥有一定的抗药性,晚上十二点钟,看着脉搏有力、呼吸依旧顺畅的丈夫,王诗咏不得不进行第三次注射,为了彻底杀死丈夫,王诗咏这次用药量超出正常用药量的五十倍剂量。
凌晨三点,王诗咏发现吕俊文终于不再呼吸、彻底死亡后。跑向卫生所制造出一副深夜救夫的假象,并利用给丈夫救治为名,转移案发现场、销毁作案证据。原本这一切都很顺利的,王诗咏已经想好了,一旦过了头七就立马把吕俊文的尸体下葬,这样就永远没有人能知道她的杀夫事实了。
但是由于吕俊文死得太过蹊跷,再加上周围邻居、同事对王诗咏的,周围的邻居和同事将这件事反映给了当地公安局,在刑侦小队的排查下,王诗咏的证词错漏百出,当得知信件被刑侦小队找到之后,自觉没有生路的王诗咏就打算吞药自杀,可是没想到反被监视她的刑侦人员给救了。
1979年12月30日,公安机关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故意杀人罪将王诗咏告上法庭,在人证物证俱全的作用下,王诗咏承认自己的杀人罪行,法院依法判处王诗咏死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诗咏自以为有着同事的证词可以用一个深夜救夫的形象来掩饰自己的罪行,却没想到最终正是来自同事的证词让她露出马脚。
婚姻是一个幸福的选择,如果双方并不相爱又何必结婚呢?常年的相处,让王诗咏忘记了曾经对丈夫的深爱,她怀念着出轨过程中的刺激感受,对同床共枕的枕边人下了毒手,最终造成家庭的破裂,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只剩下那个受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