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卿而来
我抱着一小坛酒,走在回家的路上。
拐角处是个废弃的破庙,庙中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一个女子气喘吁吁,口中鸟啭莺啼。
就算我从未经历过,也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刚想走,女子声音骤停。紧接着“啪”的一声响起,女子挨了一耳光。
我顿住脚步,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里边的情形。
美艳女子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男子:“阿默,你为何……”
男子衣衫完好,整个人显得十分贵气。可与那一身气质截然相反的,是他的举动。
他掏出一块纯白的丝帕来来回回地擦手,仿佛很嫌弃似的:“沈梦,你当真以为我会喜欢你?不过白送上门来的猎物,陪着玩一玩而已。才摸了几把,就浪成这样,要是真发生点什么,很难想象啊。”
他像扔垃圾一样把丝帕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沈梦,既然你这么喜欢玩,那我就成全你。来人!”
一声令下后,几个男子出现在他身后。
叫做阿默的男子神色漠然:“给你们了,一个一个排好队。”
男子们欣喜若狂:“谢默公子。”
其中一个还捡起脏了的丝帕堵住沈梦的嘴,将她拖进庙里。
我被吓得魂不附体,不敢逗留,小心翼翼地迈开腿,想要远远地离开这个骇人的地方。
没跑出多远,我就遇到了妹妹陆岚岚。她看到我很是高兴,亲热地喊:“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酒已经拿给七叔公尝过了么,他怎么说?”
我来不及与她解释,步伐匆匆道:“别说话,后面有人。”
为卿而来
她听不懂我的意思,继续问:“姐,到底是什么人在追你?”
我不确定那个叫阿默的男子有没有追上来,但我确定岚岚再这么大声叫下去,一定会引起那帮人的注意,于是认真地看着她,语气严肃道:“要想活命,就快走!”
岚岚终于从我的态度中觉察到事情的不寻常,闭上嘴和我一起跑。可没跑几步,从她发间掉落一个东西,我一不小心,踩了上去。
“砰”的一声,怀中的酒坛子碎裂。我也因此摔了一跤,十分狼狈。
岚岚担心地来到我身边,捡起她的珠花道:“姐,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这珠花突然掉落,你也不至于摔成这样。”
我想叫她扶我起来,可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他!”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那不是人,分明是个魔鬼。
岚岚见我这般,脸上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然后做出了一个叫我意想不到的举动——抛下我一个人跑了。
我的心沉入谷底。
一时间,分不清是害怕更多,还是伤心更多。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不顾身上的疼痛狼狈地爬起。酒坛子的碎片割到我的手,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我拼命朝前跑去,却被人抓住了后领。男子无情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畔,像来自地狱的鬼:“刚才的一切,你全看到了?”
我连忙否认:“没有。”
他戏谑地笑:“那你跑什么?”
我快速地想着理由,妄图骗过他。可是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给我开口的机会?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应该去死。”他的语气十分淡漠,好像杀人如杀鸡一般,“能死在我的手上,是你的福气。”
为卿而来
我才不要这种福气,趁他不备狠狠地转身咬向他的手。
他吃痛,一脚将我踢倒在地上:“贱人,你敢咬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咬我!我告诉你,今日你死定了!”
他双眼阴鸷,一步步朝我走来。
在劫难逃,我绝望地闭眼。
可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动手。待我睁眼,看到的就是他满脸惊诧的模样。
他看着我的脸,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长成这个样子?”说话之时双目猩红,额间青筋暴起,光看样子,就十分痛苦。
他的身子一直在抖,仿佛经历了世间最难以忍受之事。就在我纳闷之间,他突然“啊”的大叫一声,发病一般抱住头,痛苦地靠在一边的大树上。
机不可失,我爬起来就跑。就这么一路不回头地跑回家,惊魂未定地关上门。
妹妹站在门外,向我道歉:“姐,我太害怕了,吓得六神无主,才将你留在那里。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于是我便想着找人来救你,好在还未找到你就回来了。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好内疚,怕你不肯原谅我……”
她的样子很诚恳,不像是装的。
我打开门,挤出一丝笑意:“做姐姐的,怎么会责怪自己的妹妹呢。人在害怕之时,难免会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举动。”
她高兴地踮起脚,搂住了我的脖子:“我就知道,姐姐是世上最好的人。”
为卿而来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我有什么资格来怪你呢?
虽然同姓陆,我叫卿卿,她叫岚岚,可我们,根本就不是亲姐妹。
我的生父与岚岚的生父乃是同村好友,一道闯荡江湖做生意。两人合作开了酒坊,我爹负责酿造,岚岚的爹爹则负责售卖。
有一回我爹酿出了一种新酒,半道上遇到劫匪拦路,声称若不交出配方,就让我爹吃不了兜着走。
我爹自是不肯,叫劫匪打得个半死,等到岚岚爹爹赶到的时候,我爹已经奄奄一息。
岚岚爹爹气愤地捡起一根棍子,与劫匪拼了。却因寡不敌众,被打断了一条腿。
这件事,给我家带来了灭顶之灾。爹爹死了,娘亲日日以泪洗面。官府也无能,迟迟抓不到劫匪。没多久,娘亲就随爹爹去了。
岚岚的爹爹因此收养了我,将我接到他的家中。对我关怀备至,视如己出。
我一开始虽不接受,渐渐地被他给予的父爱感动,便偷偷地改了一个字,唤他阿爹。
爹爹是爹爹,阿爹是阿爹。
那次灾祸不但夺走了爹爹的性命,也夺走了阿爹的一条腿。阿爹走路一跛一跛,大伙儿都喊他“跛老陆”。阿爹也不生气,笑呵呵的。
他说,他不怕别人笑话他,怕的,是卿卿和岚岚吃苦。
我很感激,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共有两个。
一是抓到凶手,以慰爹爹在天之灵。
二是挣到足够多的银子,为阿爹去京城寻访名医。
为卿而来
去岁县衙贴出告示,说要举办一场赛酒宴。但凡携有好酒的,都可参加。为公平起见,要求必须是一年内新酒。
谁酿的酒最香最醇,便能夺得“酒仙”称号,另还有白银五百两,作为奖励。
五百两,对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来说,是一笔巨款。
我需要这笔钱,为阿爹求医。
幸好我自小跟着亲爹酿酒,手艺还不赖。老家屋中,就堆了许多新制的酒水。有空时我会取出一坛,拿去给附近有威望的老者品尝,叫他们说出意见,再进行改良。
这回出门,有所收获。
七叔公说,十里八乡酿酒的都爱找他品尝,就数我酿的酒最香,还夸我手艺日渐精进,是个有天分的,届时,一定可以成为“酒仙”。
如果没有遇到陈默,日子将会按照期待中的样子度过。
夺冠,得银,寻医,治腿……
但一切,没有从头再来的可能。
我虽然原谅了妹妹,可心中始终埋了一根刺。并非只是因为妹妹的见死不救,还因为她那支视若珍宝的珠花。
上头镶着一颗大珍珠,是她十五岁生日时磨着阿爹讨来的礼物。她喜欢得不得了,每一次佩戴都小心翼翼。
怎么会突然掉下呢?
但愿是意外才好。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开始观察妹妹的举动。事事如常,半点儿不妥也没有。
直到,距离赛酒宴还有三天的一个夜里,妹妹偷偷摸摸地出了门,往我原来的家走去。
她去做什么?
我跟在后面。
为卿而来
月光下,她鬼鬼祟祟地攀上院墙,进入了一间屋子。
不一会儿,又出来。
那屋子是我配酒的地方,我只有在这里才有灵感。就仿佛爹爹还在我身边,指导我关心我。
阿爹知道后,既不吃醋也不干涉,只说,卿卿高兴最重要。
我在新家过得很好,照理不该怀疑妹妹的。可她的举动,实在令人费解。
空气中飘来了浓烈的酒味儿。
不好,难道她对我的酒做了手脚?
我见她离开,立即进去,踩到一脚的湿滑,是酒洒了!
刚想点灯细看,门就“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一支点燃的蜡烛从门缝里丢来,遇酒即燃。刹那间,屋子里飘起滚滚浓烟。
我想要从窗子出去,窗口堆了许多稻草,稻草上全是酒,火势巨大!
不过片刻工夫,整个屋子烧成了火海。
一根横梁掉下来,砸中了我的脸。我在绝望中,看到了窗外熟悉的身影——
陆岚岚。
她迎着风,对着我笑。
-未完待续-
妹妹有什么目的?
女主能得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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