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武学盛世
金书武学自以天龙位面最高,而《天龙八部》中的最高武学与其说是武术,毋宁说是玄幻。
比如逍遥派的三大绝学: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北冥神功、小无相功,前者练成返老还童,其二吸世人内力为我所有,其三拷贝天下武学;段氏的六脉神剑,以人体经脉为通道,酒喝多了可以顺这条路流出去,而如果把真气当成水流,进行打压试验,直到一个峰值,真气喷射而出,就会无坚不摧,堪比今日的水刀切割技术……
天龙的时代约为北宋哲宗绍圣元年(公元1094年)前后。经推算,逍遥派三大绝技的创造时间约为公元950年左右;慕容龙城创造“斗转星移”是在五代末年,也大概是这个时候;段氏的真气水刀——六脉神剑,是段氏先祖段思平所创,其生卒年也在此时(公元893年-944年)。
我前几天在百家号发了一篇文章《石破天,二流高手被人吹成修真级别,击沉侠客岛就是胡说》被人骂得狗血喷头,2/3的人不同意被捧为“金书武学第一、圆润而360度无死角、无论怎么练都没有后遗症”的太玄经会是二流武学。
好吧,其实我到现在仍然坚持太玄经二流、石破天二流,可是在这篇文章中,为了“李白就是太玄经作者”的逻辑而从众一次。这并非我从石黑成了石吹(我会坚持黑石破天到写不动了为止),而仅仅是出于尊重李白。
李白生卒年为公元701年-762年,那么他的活动时间比五代末期的段思平、逍遥子及慕容龙城等要早200来年。依据“朝代越往前,武学水平越高”的公理,李白自然该比上述三位厉害一个层级,所以太玄经比三人的武学更厉害。
二、扬子云
即扬雄,西汉时人,继司马相如之后最优秀的辞赋大家。
《太玄经》本为他所作辞赋,《道德经》有“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故曰太玄。
其辞文字华丽,优美无比:
盛哉日乎,炳明离章,五色淳光。夜则测阴,昼则测阳。昼夜之测,或否或臧。
大率此类。
李白对他崇拜无比,诗中时有写到:
如:当时待诏承明里,皆道扬雄才可观。
如:子云不晓事,晚献长杨辞。
如:因学扬子云,献赋甘泉宫。
如:子云叨侍从,献赋有光辉。
如:朝忆相如台,夜梦子云台。
如是等等。
李白留下的武功以“太玄经”名之,既是对从前那个“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州”的青年之自我的缅怀,又是对老年之自我一生彷徨失意的否定。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谁愿意像扬雄扬子云那样,皓首穷经,老死窗下呢?
此句之中,有大肯定,也有大否定;有大得意,也有大失意。
三、阿倍仲麻吕
阿倍仲麻吕,又名阿倍仲满,中国名字为朝衡或晁衡。《新唐书·东夷列传》记其:
(日朝臣真人粟田)副朝臣仲满慕华不肯去,易姓名曰朝衡,历左补阙,仪王友,多所该识,久乃还……天宝十二载,朝衡复入朝。上元中,擢左散骑常侍、安南都护。
《旧唐书·东夷列传》在此之外,更记朝衡:
(朝衡)留京师五十年,好书籍,放归乡,逗留不去。
在《新唐书》的记载“久乃还”之后,还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晁衡回国的船遇到风暴,触礁后登陆某海岛,随行被岛上土著杀掠殆尽。只有阿倍等十余人保住性命。天宝十二载(公元753年),阿倍仲麻吕再次随遣唐使入朝。
阿倍仲麻吕死于大唐,曾有《望乡》一首:
仰首望长天,神驰奈良边。三笠山顶上,想又皎月圆。
他们触礁的消息传到大唐,李白曾有一首著名的诗叫《哭晁卿衡》:
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
四、侠客行
以下是我的猜想:
李白既有侠义心肠,又负盖世武功,在阿倍仲麻吕遇害的消息传来时,他在写完悼念的诗篇后,定然悲愤莫名。
所谓“季子挂剑”,于是仗剑买舟,浮于海上。
漂流近百日夜,终有一日,登陆到当日海岛,一剑光寒、十步一人,作为剑仙的李白复活了,他就这样杀尽了岛上土著,并刻下《侠客行》一篇。
李白又回到了大唐,但这时他已是五十余岁的老人,如此蹉跎十余年,那海浪和风暴和声音总是挑逗着他的神经,那乘桴浮于海仿佛能直达银河的浪漫刺激着他诗人的心扉,在上元三年(公元762年)的一个月夜,他将手伸向了水中那一轮辉煌明亮的月……
第二天,大唐的疆土上就开始流传诗仙大醉捞月、成仙而去的传说。
然而那只是李白归隐江湖的托词,实则他只是藉假死脱身,然后回到了那个海岛并终老于斯。
看着十年前自己在洞壁上刻下的《侠客行》,他百感交集,于是他又花了两年光阴,将平生所学以诗歌注解的形式隐藏起来——留了下来。
大功告成的那一刻,64岁的剑仙看着壁上那一句“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他又想起了很多年前仗剑远游、狂歌出川时的自己,想起了青衣江中的水,想起了峨眉山上的月,想起了777年前(扬雄四十余游京师,约公元前13年,李白此时64岁,约公元后764年)的扬雄扬子云出川,迤逦来到大汉朝的都城长安……
太玄经、太玄经,余之所学,便以《太玄经》名之吧!
五、世上再无太玄经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后来金庸先生用反智主义的态度描述了石破天练成太玄经的故事,以表达对弦歌不辍、薪火相传式的传统文化传承方式的嘲笑,其人其行,当然达不到他欣赏的扫地僧的境界,充其量也只是萧远山、慕容博之流罢了。
其实李白的诗集也藏于岛上,世人对其藏诗之处不屑一顾,却对一篇杀人之技趋之若鹜。正如扫地僧所言:
昔人买椟还珠,贻笑千载。两位居士乃当世高人,却也作此愚行。
石破天其实只读懂了李白的“否定”和“失意”,人生识字忧患始,李白觉得自己一生孤凄,全因识文断字,所以将真正的太玄经武功化成小剑、化成蝌蚪,隐藏在引人入岐路的文字之下。
然而窃以为这并不是真正的读懂。
若有一人,真正读懂了身为诗仙和剑仙的李白的骄傲,读懂了他的诗集,自会知道太白一生,并非全是自我否定——这些负面情绪其实只占到忽略不计的比例,而是肯定之肯定、飞扬之飞扬,他的骄傲、他的荣耀,乃是“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乃是“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一个临死时犹能狂声作歌,高唱“大鹏飞兮振八裔”的不羁灵魂、不朽谪仙,其所以名世者,自因其身上神仙一流的境界。
若其人生单剩“否定”与“失意”,那不过是莫大先生一流人物罢了。
只有读懂了这样的青莲居士,练成的太玄经,才能“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传承其真正的剑仙衣钵!
那时不用诸君相激,我也定当承认,太玄经的境界是修真级别。
如石破天,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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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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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篇主要是自抒怀抱,虽是扯淡,倒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