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生命是什么》一听书名就知道,这本书讨论的话题是生命,讲生命的书很多,但本书是物理学大师埃尔温·薛定谔写的一本经典生命科普著作。
薛定谔的名字我们肯定都不陌生,他提出的那个思想实验“薛定谔的猫”,在今天更是几乎成了量子力学的代名词。
薛定谔出生于1887年,那个年代大师云集、天才辈出,可他依然是群星中最耀眼的那一批。
他是量子力学的奠基人之一,波动力学的创立者,但可能很少有人知道,除了物理学以外,薛定谔还在生物学领域有着卓越贡献,他是今天的前沿学科——分子生物学的奠基人,而他关于生物学的主要思考,就集中体现在这本书里面。
本书由薛定谔根据自己1943年在都柏林三一学院的一系列演讲整理而成,出版于1944年,在出版后的40年时间里,它在西方各国先后再版12次。
是当时分子生物学“结构学派”的理论纲领,影响了当时一大批前沿学者,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物理学和生物学的有机结合,让这两个学科的交叉领域取得了重大突破。
DNA双螺旋结构共同发现者,美国遗传学家沃森、英国生物物理学家克里克和英国物理学家威尔金斯都曾表示,自己在研究中受到过薛定谔这本书的重要启发。
本文共计777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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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什么
这本《生命是什么》整体篇幅不长,而且薛定谔在书里也不止一次地谦虚表示,自己不是一名生物学家,只是在以一个物理学家的外行视角思考生物学问题,但他依然为我们带来了极其深刻精彩的思考。
在书中,薛定谔围绕“生命是什么”这个主题,探讨了三个主要问题:
一是生命靠什么来繁衍遗传?
薛定谔科学地预测,生命通过基因把遗传信息传递给后代,而基因本质上是一种“非周期性晶体”。
二是生命靠什么来不断进化?
他认为,正是恰到好处的量子跃迁,导致基因突变,让生命的进化成为可能。
三是生命靠什么来维持运转?
薛定谔认为,生命以负熵为生,靠不断从外界吸收秩序来维持自身运转。
薛定谔的这些观点,即使放在今天也堪称新颖,如果现在听不懂也没关系,下面我们通过三个部分,一一了解。
繁衍遗传
繁衍和遗传是生命存续的基础,要想了解生命是什么,这是个绕不开的话题。
第一部分就让我们先聊聊,生命靠什么来繁衍遗传?
薛定谔认为,生命用来繁衍遗传的物质,也就是所谓的基因,肯定是一种非周期性晶体。
可薛定谔为什么这么说呢?
基因为什么得是晶体,还得是非周期性的呢?
要想回答这些问题,我们还得从生命的体积开始讲起。
地球生命的形式千变万化,大到鲸鱼大象,小到单细胞生物,体积差异其实很大,但所有这些生命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部都由细胞组成。
而就算是最小的细胞,内部也包含着亿万个原子,所以如果以原子作为参照的话,其实所有生命的体积都特别大。
可为什么生命要这么大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如果原子的数量太少,根本就没法组成稳定的生命形式。
这是因为,生命活动要想进行,必须得遵循一定的物理和化学规律,这样细胞内部的各种反应才不至于变成一团乱麻。
但可能和你的直觉不同,绝大多数经典物理规律,其实都是统计学意义上的规律,这些规律并不适用于单个或者数量较少的原子。
因为在微观世界,所有原子都在时刻不停地进行无规则热运动,温度越高,无规则运动就越快。
这里的无规则就是字面意思,说白了,这时候原子的运动是不遵循任何规则的,物理规律没法解释或预测原子未来的运动状态。
只有随着原子数量变得越来越多,整个系统才会变得越来越可预测,物理规律才能开始解释这些原子的集体行为。
举个例子,假设一个密闭容器里均匀充满着一团雾气,雾气由无数个极其微小的水滴组成,仔细观察这团雾气,你会发现正如预测的那样,这团雾气会受到万有引力定律的影响,整体慢慢地向下降落。
但如果在显微镜下观察某一个水滴,你又会发现物理定律失效了,这个水滴并不会垂直地下落,而是会以一个非常不规则的运动轨迹落下,时而向左时而向右,甚至偶尔再往上蹿一下,总体上会像一条蛇一样弯弯曲曲。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这些液滴足够小,面对那些不断撞击其表面的单个原子或分子时,会改变自身的运动状态。
而只有当小液滴的数量足够多的时候,无规则运动相互抵消,才会整体呈现出物理规律预测的趋势。
所以你看,一个生命要想存在,就必须足够大,才能让物理规律为它最基本的生理活动保驾护航。
那具体多大才够呢?
其实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但薛定谔提出了一个“根号n”规则,可以用来判断物理定律的精确程度。
举个例子,如果有100个气体分子,根号100是10,就意味着大约有10个气体分子不受物理规律的影响,这时候的误差值就是10%。
如果有100万个气体分子,根号100万是1000,这时有大约1000个分子不受物理规律的影响,这时候的误差是1000除以100万,也就是0.1%。
很明显,微观粒子的数量越大,物理规律作用的精确度就越高,只有精确到一定程度,生命才有可能出现。
但这时候问题就来了,科学家们通过观察细胞里染色体的大小,推断出基因的体积一定也很小,可能只包含1000个原子,也可能更少。
那这么少的原子,理应受到无规则热运动的剧烈影响,变得特别不稳定。
可实际情况是,包括人类在内的各种生物,都能在很长时间里保证基因的稳定,比如今天的我们和一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其实就没多大区别。
那基因是如何调和这种矛盾,以很小的体积长期维持稳定的呢?
传统物理学没法给出答案。
但量子力学的研究对象恰恰就是微观粒子,作为一名量子力学大师,薛定谔大胆预测,基因中的原子都由量子力学中的一种叫作“海特勒-伦敦力”的化学键相连接。
海特勒-伦敦力是一种非常稳定的化学键,在这种化学键的影响下,原子之间可以形成一种井然有序的晶体结构,这时候的原子能够不再受无规则热运动的干扰,从而保持自身结构的长期稳定。
但光稳定还不够,要想作为生命的遗传物质,基因还需要存储大量的遗传信息,而一般的晶体没法做到这一点。
那薛定谔是如何解决这一问题的呢?
他的答案是,基因不是一般的晶体,而是一种特殊的非周期性晶体。
所谓晶体,是指由大量原子、离子或分子按一定规则有序排列形成的固体。
薛定谔把晶体分成了两类,一类是周期性晶体,是按照一定的周期性顺序,向三维方向不断重复同样结构形成的,比如常见的氯化钠晶体、冰晶体都属此类,在这些晶体内部,原子、离子或分子按照固定顺序排列,就像家里墙砖上或地毯上的花纹一样,都是周期性重复的,内容很单调,储存不了多少信息;
另一类晶体就是非周期性晶体,顾名思义,这种晶体的内部结构不是周期性的,组成单元的排列顺序在不断变化,而这种组建顺序就像一大串密码一样,能储存大量信息。
所以薛定谔认为,基因是一种非周期性晶体。
后来的研究印证了薛定谔的猜想,当DNA向世人露出它的面纱之后,人们惊奇地发现,DNA分子完全就是薛定谔预测的那种非周期性晶体。
它以极小的尺寸维持了自身的稳定,并携带了大量信息,而生命也正是在DNA这种非周期性晶体的基础上,才得以在亿万年的时间里不断繁衍和遗传。
不断进化
好,我们讨论了生命繁衍遗传的物质基础,不过这对于理解生命是什么还远远不够。
生命的演化可以分为两面,一面是稳定,通过非周期性晶体的稳定性,生命可以保证将自己的遗传信息一代代地传递下去;
另一面则是变异,正是变异让进化成为可能,让地球生命从最原始的单细胞生物演化出今天的亿万物种。
所以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讨论生命演化的另一面,看看生命靠什么来不断进化。
正如我们刚才说的,基因需要具有很高的稳定性,但其实对生命来说,基因的突变同样必不可少。
因为自然环境在不断变化,所以生命要想适应环境、维持生存,也必须不断调整自身各方面的性状。
那调整从何而来?
答案就是基因突变,突变是生命不断适应环境、不断进化的根本前提。
基因突变十分重要,但反过来说,突变的频率也不能太高,它必须是一种稀有现象,这样才符合生命演化的客观要求。
这是因为突变有好有坏,有些突变可以帮助生命更好地适应环境,另外更多突变则可能破坏生命早已调试好的生理特征。
如果突变太过频繁,有害突变就会过多,这不仅不利于物种适应环境,反而会让物种的演化停滞不前,甚至导致灭绝。
打个比方,一个流水线要想改进生产效率,最合理的方式是每次引入一个创新,逐一验证这些创新是有利的还是有害的,要是同时引入大量创新,那流水线很快就会出现各种bug,别说提高效率了,就连最基本的生产也会难以保障。
你看,基因需要稳定,来保证最基本的繁衍和传承,同时还需要突变,来保证拥有对环境的持续适应能力,最后突变率还不能太高,这样生命系统才不会崩溃。
可见,稳定与突变之间的平衡极其重要。那基因是如何找到这个平衡点的呢?
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当时生物学能给出的解释范畴,而薛定谔敏锐地发现,其实量子力学可以给出完美的解释:
基因突变其实就是由基因分子中的量子跃迁造成的。
那什么是量子跃迁呢?
量子力学中有一个很重要的概念,那就是微观世界的不连续性。
在宏观世界中,能量总是连续的,任意两个能量值之间肯定有居中的能量值,但在微观世界中,能量则是一份一份不连续的,任意两份能量值之间不存在中间值。
打个比方,一个原子只能吸收1份或2份能量,而绝不能吸收1.5份能量,如果它遇到了1.5份能量,那也只能吸收1份,剩余的能量则会以其他形式散发出去,无法吸收。
微观粒子从一个能量状态变到另一个能量状态的过程,就叫作量子跃迁。
不管是原子还是分子,自身都有一定能量,能量越低,原子结合形成的分子就越稳定。
基因也是如此,稳定的基因分子具有较低的能量,可以一直很稳定地维持下去,只有当从外界获得超过特定阈值的能量时,才会发生量子跃迁。
而量子跃迁的后果,就是基因内部原子的排列顺序发生改变,也就是我们说的基因突变。
不过这时候又有一个问题。
假设基因发生了突变,量子跃迁让基因的能量提升了,那基因分子这种能量更高的构型,应该也会变得更不稳定才对,那它岂不是迟早会突变回去吗?
这样基因突变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就得说到基因分子的另一个特点了,那就是同分异构体。
对于有机分子来说,同分异构体是个很常见的现象,是说两个分子由完全相同的原子组成,但原子之间按照不同的顺序连接,导致两个分子的结构和性质也互不相同。
比如丙醇和异丙醇就是最简单的同分异构体,它们都由3个碳原子、1个氧原子和8个氢原子组成,其中3个碳原子连接成为一个短链,但不同在于,丙醇的那个氧原子连接在碳链的一端,而异丙醇的氧原子连接在碳链的正中间,就是这种组合方式的不同,让两种分子有了不同的物理化学特点。
薛定谔预言,基因分子是一种由同分异构元素组成的非周期性晶体,因为这样可以以尽量少的物质储存尽可能多的信息,而基因突变其实就是基因分子吸收能量,发生量子跃迁,从一种同分异构体变成另一种同分异构体的过程。
同分异构体的不同分子可以都很稳定,总能量都很低,彼此之间也没有相互转化的趋势。
这是因为从一种构型转变为另一种构型,必须要经过中间构型,而这个中间构型的能量比两者都高。
打个比方,两个同分异构体的能量都位于山谷,要想相互转化,就得先获得能量爬上山峰,再进入隔壁的山谷,而从山谷到山峰所需要的能量值很高,所以同分异构体之间不会自发地相互转化,基因突变之后也就不会再轻易地变回去。
明白这一点之后,基因突变恰到好处的发生率也就有了解释。
突变要想发生,就得从外界获得超过特定阈值的能量,而基因分子发生跃迁的能量阈值恰好很高,所以突变的自然发生率也就很低。
很多现象都能证明这一点,比如科学家们发现,如果用X射线照射,细胞的基因突变率就会迅速提高,这是因为X射线中含有大量能量,一旦接触就可以让基因分子的能量大幅提升,从而造成量子跃迁。
而在自然状态下,基因分子要想发生量子跃迁,能量的主要来源是无规则热运动的偶然波动,只有在极个别情况下,分子才会偶然获得超过阈值的能量。
最神奇的是,大自然在选择DNA分子作为生命的遗传物质时,就已经对它跃迁的能量阈值进行了微妙的调整,让基因突变恰好成为一种比较罕见的现象,既不会经常发生,也不会迟迟不来,在稳定和突变之间找到了完美的平衡。
可能有朋友会问,为什么基因突变的能量阈值就调整得这么恰到好处呢?
对于这个问题,薛定谔没有给出回答,因为它很可能本来就是一个巧合,如果阈值不是这么恰到好处,生命或许会以另外的形式存在,也或许根本就不会出现。
巧合并不罕见,毕竟我们今天能站在地球上,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巧合。
维持运转
生命靠非周期性晶体的稳定性来繁衍,靠量子跃迁来实现进化,正是稳定和突变的协调配合,才造就了今天的大千世界。
不过薛定谔没有就此停下思考,而是在繁衍和进化的基础上再提高一层,站在生命宏观全局的角度,进一步探讨了生命赖以维持的根本机制。
那么接下来的第三部分,就让我们一起聊聊,生命到底在靠什么来维持运转?
在讨论这个话题前,让我们先思考一个问题:
生命的标志性特征是什么?
或者说,什么情况下我们可以说一块物质是活的?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答案,薛定谔的答案是,生命意味着某个物体会主动持续做某种事情,比如会不停地移动,不停地和外界环境进行物质交换,等等,而且这些活动的持续时间,要比那些类似环境下的无生命物质长得多。
比如一块石头也可以移动,从山上滚下来,但它用不了多久就会停下,但一个人却可以在其一生中不断运动。
为什么无生命物体没法持续做某种事情呢?
因为如果一个系统没有生命,那么把它放在一个隔绝孤立的环境中时,其所有运动通常都会因各种摩擦力的作用而很快消停下来,电池里的电会逐渐耗尽,火盆里的火会逐渐熄灭,之后这些无生命物体就会逐渐变成一堆死气沉沉的物质,进入一种持续不变的状态,不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对于这种状态,物理学家们称之为“最大熵”。
多说一句,这里的“最大”是指一个隔绝孤立的系统,如果这个系统不是隔绝孤立的,那它的熵还可能继续增大。
熵,左边是一个火字旁,右边是一个商人的商,有些朋友可能听过熵这个概念,不过不一定知道它的确切含义。
薛定谔告诉我们,熵不是什么含糊不清的概念或者想法,而是一个可以测量的物理量。
它的计算方法我们就不详细介绍了,你只需要知道,在绝对零度下,任何物体的熵都是零。
随着温度上升,物体的熵会不断增加。
温度越高,微观粒子的无规则热运动就会越激烈,变得越发混乱,所以我们也可以把熵定义成“一个系统内在的混乱程度”,一个系统的混乱程度越大,熵也就越大。
我们刚才提到的无生命物体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其实就是系统内部混乱程度达到最大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系统的温度早已因热传导而变得均匀一致,所以也被称作“热力学平衡”。
让我们举几个例子。
比如一副扑克牌,叠得整整齐齐的时候,它的熵就是最小的,把它往地上一扔,这副牌变得杂乱无章不再有规则,熵也就变大了,简称熵增了。
一件衣服,全新的时候熵最小,后面越穿越旧,又是磨损又是皱巴,混乱程度变大了,也就是熵增了。
一个人跑了一会儿步,又是出汗又是喘气,身体里原本有序的有机物被消耗,以二氧化碳和水的形式排出体外,人体这个系统的混乱程度同样增加了,这也是熵增的体现。
通过这几个例子,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所有系统在自然状态下,都有熵增的趋势?
整齐的扑克牌总会变乱,新衣服总是会变旧,人也总是在不断消耗能量而不是主动生产能量。
再比如,破镜总是难圆,覆水总是难收。
有人说,我们可以把杂乱的扑克牌重新叠好啊,这样熵不就减少了吗?
但这时候我们得把人和扑克牌看成一整个系统,在这个系统里扑克牌的熵减少了,但人体消耗能量叠扑克,反而会增加更多的熵,所以从整体上看熵还是变大了。
这其实就是热力学第二定律所表达的含义:
任何一个孤立系统,都会自发朝着最大熵的状态演化,也就是说会自然而然地变得更混乱。
关于这个现象,薛定谔总结得更形象,他说大自然中发生的一切,都意味着它所在的那部分世界的熵在增加。
世间万物如此,对生物来说也是如此,不管是走路、呼吸还是心脏跳动,所有生物都在时时刻刻增加着自身的熵。
生物的熵增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当生物自身的熵达到最大值时,组成这个生物的所有原子,就会以最混乱的状态重新回归宇宙,尘归尘、土归土,所以很明显,熵增的尽头就是死亡。
不难看出,对生命来说,熵不断增大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增大到一定程度就会死去。
那为了延续生命,生物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答案就是我们这部分讨论的主题,生命要以负熵为生。那什么是负熵呢?
其实也很好理解,既然熵是对系统混乱程度的度量,所以“负熵”和熵就正好相反,是对“系统有序程度的度量”。
那生物又是如何从外界引入负熵的呢?
这个过程我们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吃、喝、呼吸、睡觉,专业术语叫新陈代谢。
换句话说,生物体会通过新陈代谢,向自身引入一连串负熵,来抵偿由生命活动产生的正熵。
正是在这种分析的基础上,薛定谔才提出他的观点:
生命要以负熵为生。
他说:有机体有一种惊人的天赋,能将秩序和有序集中到自身,或者说能从适合的环境中“汲取有序性”,从而避免它的原子衰退到混乱之中。
从这个角度来看,生命之所以神奇,就在于它能在一个永远熵增的世界里不断获得负熵。
薛定谔的这一论述可谓是语出惊人,它直击生命活动的最本质原理,用物理学的视角解释了生物学的根本问题。
沿着这一理论,我们能为很多生命现象给出合理解释。
比如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的身体会不断向外散发热量?
其实从熵的角度来看,身体散热不是一个偶然现象,而是一个必要行为。
因为我们的身体在不断产生熵,而身体通过散热来降低自身的温度,其实就是在清除身体中多余的熵。
同样的,为什么温血动物比冷血动物更有活力呢?
其实这也和熵有关,因为温血动物的体温比较高,和环境的温差更大,身体的散热速度也就更快,这意味着熵能以更快的速度发散出去,所以相比于冷血动物,温血动物能承受强度更大的生命活动,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大脑也更聪明。
最后
好,说到这,这本书的精华内容就讲得差不多了,我们简单总结一下。
薛定谔在这本《生命是什么》里,阐述了自己关于生命的多个重要观点,我们介绍了其中的三个方面。
首先讨论了生命靠什么来繁衍遗传。
沿着薛定谔的思路,我们明白了生命首先要足够大,才能摆脱微观世界无规则热运动的影响,而基因能凭借极小的尺寸维持稳定,是因为它是一种非周期性晶体,能不受无规则热运动的影响,同时储存大量信息。
其次我们讨论了,生命靠什么来不断进化。
基因突变是进化的根本动力,薛定谔认为,基因突变是由量子跃迁造成的,大自然对跃迁所需的能量阈值进行了精妙的调整,让突变的发生率恰好处在合适的区间,这是一个神奇的巧合。
最后我们讨论了,生命靠什么来维持运转。
熵可以理解为系统中的混乱程度,热力学第二定律告诉我们,自然界中始终存在熵增的趋势,生物体的任何活动都会增大自身的熵。
但熵增大到一定程度就意味着生命的死亡,因此生命要想存续,就必须通过新陈代谢的方式,从外界源源不断地获取负熵。
读过这本书之后我深深感到,伟大的思想是不会受到学科框架束缚的,它总是能跨越时间空间的范畴,对世界产生深远的影响,并给我们带来很多思考。
比如基于薛定谔关于生命和熵的论述,我们就能进行相当多的延伸。
生命有熵不断增大、逐渐变得混乱的趋势,如果放任熵增,那生命也会走到尽头,现在很多人面对生活选择“躺平”,其实就是在放任生命走向混乱,放任生命的熵增。
应对方法薛定谔早已告诉我们,那就是以负熵为生,不断从外界获取有序性,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清晰有条理、更加积极,这才是面对生活的应有态度,也是生命对我们的必然要求。
来自:张文举的元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