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2035年开始重塑报废产业吗

　　作者： 冯迪凡

　　欧洲汽车工业在电气化转型的路上一路狂飙突进，但也要付出产业重塑的代价。

　　当地时间2月14日，欧洲议会在斯特拉斯堡以340票赞成、279票反对和21票弃权，通过了《2035年欧洲新售燃油轿车和小货车零排放协议》（下称《协议》）。

　　同日，福特汽车公司宣布，为削减成本并向电动汽车转型，将解雇其在欧洲约11%的员工，涉及3800个工作岗位，其中德国和英国的工人将受到最严重打击，未来三年将分别裁减约2300和1300个工作岗位。

　　“电动汽车要简单得多，”福特德国分部电动汽车业务总经理桑德（Martin Sander）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整个行业将比过去更加精简。”

　　海通证券科技行业资深分析师李轩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不仅是德国，目前全球的汽车产业都在向电动化方向转型。

　　李轩表示，这意味着，欧洲企业在转型过程中需要重建本土电池、电控、电机产业链，或吸引外商投资。在此背景下，德国产业版图仍将继续改变。

　　率先布局欧洲产能

　　此前，欧盟委员会和欧洲理事会已经就《协议》达成一致。

　　根据《协议》规定，欧洲将在2035年彻底停售新的燃油轿车和小货车，从而达成欧盟在2030年实现燃油轿车减排55%，小货车减排50%的目标，并最终实现其在2035年减排100%的目标。

　　接下来，该协议将交由欧洲理事会通过并最终实施。

　　中信建投认为，此次议案的顺利通过进一步将燃油车禁售范围扩大至全欧洲。预计2023年欧洲电动车销量280万~300万辆。率先布局欧洲产能的电池及材料厂商有望受益。

　　此前德国中国商会总干事长段炜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专访时表示，德国企业意识到，在电池技术上，已经处于整体落后情况，需要中企成为供应链上的关键一环。

　　“大家看到德国在电池技术这一阶段基本放弃了：德国将这一阶段的能源技术认为是过渡阶段，没有想在过渡这一阶段技术之后再做什么，或跟亚洲国家来一争高低。”段炜解释道。

　　这也给予了中国企业进军德国乃至欧洲的窗口期。去年以来，包括宁德时代在内的多家中国头部电池企业宣布赴德建厂。

　　同时，德国也希望通过吸引全球头部的电池企业，发展当地电池产业集群。“德国经济发展呈现产业集群的特征。”段炜说，“以前像宝马这样的头部主机厂在德国某地建厂，就可以陆陆续续带动上下游100多个供应商赴当地投资。长此以往，便可以培养技术人才、不断完善厂房等设施建设，并促进当地产学研一体化发展。也正得益于此，德国冒出了一个又一个汽车小镇。”

　　在他看来，电池企业投资的道理同样如此，“像我最近参观了在德国的一家中国电池企业工厂，它真的就是带着整个产业链过来的。电池生产既需要上游材料，又需要其他技术线的配合，它上游的供应商就有100多个。”

　　李轩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电动化转型带来的变化是，汽车行业将由“传统的发动机+变速箱+一级供应商”的模式，转变为“大三电系统（电池、电控、电机）+0.5级供应商”的模式。

　　其中，大三电系统的产业链基本聚集在亚洲，而长于智能化技术的公司集中在美国和亚洲。

　　裁员和技术共享同步进行

　　目前，福特汽车在德国拥有员工19000人，在全欧洲范围有员工34000人。此次裁员，从比例上来看，“重灾区”也在德国。

　　具体而言，其在德国的裁员主要涉及设在科隆的福特欧洲中心以及设在亚琛的福特研发中心。桑德表示，福特今后将聚焦于较小规模的电动车产品系列。

　　为何裁员要对珍贵的研发中心人员下手？

　　其原因有二。其一，桑德认为，电动汽车的研发要相对简单得多，且福特面临成本压力。他在采访中表示，材料及能源价格高企，来自中国的竞争压力日益增强，福特必须开拓新方向。

　　福特目前计划到2035年将其在欧洲的车型阵容转变为纯电池车型，此前福特曾表示，开发和制造电动汽车的时间和精力将导致产品开发团队规模更小。

　　福特也在美国展开裁员行动，其目标是到2026年每年节省超过30亿美元，同时在电动汽车上投资超过500亿美元。

　　福特在欧洲的销售情况一般。根据欧洲汽车制造商协会的数据，2022年，福特在欧洲乘用车市场上份额为4.4%，销量超过51万辆。

　　与此同时，业界预期福特在未来几年可能会进一步在欧洲裁员，其位于德国萨尔路易的工厂雇用了4600名工人，但预计到2025年，该工厂将不再生产Focus compact型号汽车。福特没有在该工厂生产其他车型的后续计划，并且正在同该工厂的潜在买家谈判。

　　据悉，福特计划在2023年晚些时候开始生产其首款欧洲制造的电动汽车。

　　其二，福特可以整合并共享研发。目前福特计划在欧洲保留约 3400名工程师，他们将以美国同行提供的核心技术为基础，并在本地化改造之后，用于欧洲客户。此外，此前福特已经同大众展开了电动车研发合作。不少德国业内人士认为，此次福特裁员，也是这次合作的一个结果。

　　福特首席财务官劳勒 （John Lawler）在2月初警告说，这家汽车制造商今年面临50亿美元的成本增加，并表示该公司将“非常积极地”削减其制造和供应链业务的开支。劳勒当时还表示，欧洲工程师的生产力比应有水平低了25%~30%。

　　在英国，裁员人数占福特于该国雇用人数的五分之一，裁员主要发生在位于英格兰东南部邓顿的汽车制造商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