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如何应对大语文教学观下的语文教学?
大语文教学观也好,传统语文教学也好,就语文教学而言,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只要抓住了“读”和“写”这两件事,就是好的语文教学。
我们可以试想一下,一个连课文都不读了的语文课,能叫好语文课吗?一个游离于文本之外,不亲近语言文字,让学生信马由缰的随意发散思维,随便乱说,能叫好语文课吗?一个让多媒体画面牵住学生的双眼和思维,黑板上一个字都不写的课,能叫好语文课吗?一个连书都不读了,拼尽全力进行强化训练,能叫语文学习吗?一个把教材、练习当做语文学习唯一的载体,能叫语文学习吗?语文教师本身都不写作,强令学生写作只是为了完成学校布置的任务,能叫语文学习吗?诸如此类的泛语文现象,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那么,我们可能会问,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多元的,复杂的,我们没办法用一两句话说明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些泛语文、滥语文现象都是没有抓住“读”和“写”这两个根本。
关于解读文本,我向来倡导“用心感悟,不牵强,更不强加”。但遗憾的是,我们在进行文本解读时,似乎都会被强行限定在教参、网络中哪些所谓专家、学者、名师既定的解读之中,而大大限制和束缚了自己和学生本身的感悟和思考空间。
不妨去研究一下那些所谓专家、学者、名师的教材的解读,你会发现,这些解读中对课文到底“该教什么”,学生到底“该学什么”表述是大而化之的,甚至是一些套话,而对文本的分析和肢解却是实实在在非常详尽的。
我们习惯上用追问的方式去解读课文,一定要去追问作者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是什么?要表达什么样的思想感情?这篇文章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下写的,是如何开篇,如何布局,如何结尾的?文章中一些语言有什么样的含义?等等。当然,语文教学需要追问,需要思考,更需要品读。但这种近乎于“刨老根”的追问和分析到底有多大的必要?语文教学中,除了费尽心机搞这些“刨老根”的追问和分析,有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觉得是有的。那就是“读”,是在读中感悟,在读中领悟,在读中意会,在读中产生情感上和思想上的共鸣,是情感深处的碰撞、交融,是对语言文字深度认知、领会和重新构建。我们经常说,写文章是有感而发。作者都不知道自己写的文章竟然还有那么多的韵意,我们却给无中生有的弄出来一些韵意,是不是有点好笑?
网络上有一则笑话:“作者说:我今拉了泡屎。你就得问作者为什么要拉这泡屎?作者拉这泡屎的意图是什么?这泡屎包含了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我们能从这泡屎中学到什么?这泡屎的主要内容是什么?这泡屎对社会产生了什么影响?如果你是这泡屎,你会让作者用什么方式拉出来?”尽管是一个笑话,甚至还有些粗俗,但似乎是当头一个“清醒棒”。
在省级教学能手研修班学习期间,我曾提出:“执教中,我们可以参考、借鉴别人的解读,不要过度的依赖于别人解读文本的既定限制。每一篇文章都是一个独立的灵魂,每一篇文章都有其独特的价值取向。而这个价值取向一个是作者的,一个是老师解读后的,还有一个是学生的。不管是哪一个趋向,我们都不要轻易的去否定。只要有这种趋向,语文才真正会有灵魂,教学才真正会有价值。设计教学,是要整体去解读文本,而不可以去肢解文本,或者把文本中的某一块剥离出来单个解读。现在,很多语文老师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而教。就像我们学习期间听的两节公开课,两个上课老师很可能并不清楚为什么而教,不明白课文给自己的是什么,给学生的又是什么。如果一个老师上课仅仅是为了做给别人看,仅仅是为了别人的评价或者仅仅只为了完成既定的几个程序和流程,这其实已经是对语文本身的一种伤害,那就更谈不上课堂是生命的发展场了。”
仔细思考你会发现,现在很多语文课的通病就在于,教师不是把劲用在“教什么”上,而是用在了“怎么教”的技术性问题上。许多语文老师热衷于在课堂上搞形式,摆“姿势”,希望通过花里胡哨的形式让课堂出彩,这其实是一种虚化和泛化现象。曾听过一位老师执教《石壕吏》。一篇多么好的古体诗,叙事诗呀!其情感,其思想,用读、背、品去学习就够了,但老师却非得在课堂上弄一场表演的盛宴。学生表演的效果你可以想象,但不能想象的是对这篇课文本身的伤害。评课时,我说:“我不反对学生做课本剧,但我希望是在学生熟读、背诵,真正理解的基础上去做,而且应该放在课外。这首诗的学习贵在诵读,成也在诵读。”当时的授课老师对我的评价很不满意,但我觉得这种不满意很正常。
多年前,我在市上做公开课,当时规定要使用多媒体,我执教的课文又是朱自清的《春》,按理来说在课件设计上能大做文章,但我却只设计了几个问题,并没有插入一张图片。因为在我看来,朱自清笔下的春雨图、春花图、春草图……,并不能拿网络上随便拼凑的图片胡乱替代,只有老老实的,用心用情的,引导学生去从他的语言文字中才能真正感知得到。在图文盛行的语文教学大环境下,我的这种做法显然是不合时宜的,是不被认可的。所以,那一年我的公开课成绩并不理想。好在,我并没有因为暂时不被认可而去改变什么,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对语文教学的认识和信仰。
记得,我在点评一位老师的作文课时讲到:“不要刻意的给学生教写作的套路,也不要刻意的用套路把学生的写作往进套。基本的,基础的,我应该教给学生,但不应该拿这些所谓的方法、技巧当秘籍,更不应该作为标准去限定学生。难道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是用套路套出来的吗?难道莫言写《蛙》时常常考虑我如何开头,如何分段,如何结尾吗?难道掌握了一些所谓的套路就一定会写作了吗?就一定能写出好作品吗?我们可以做一个简单的推理:今天,我们给孩子们教写作的套路,那么,我们老师自己试着用这些套路写一篇命题作文,看一看效果如何呢?”当然,我知道我的这种质疑一定不会讨好,但对于教学生写作这件事来说,这种不讨好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认为要想真正提高学生的写作水平根本没有捷径可走,唯有老老实实的“读”和“写”,读得多了,写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写了,就能写了,就能写好了。
语文课究竟该怎么上?这似乎是一个回答不了的大问题。
在层出不穷的形式和潮流面前,在花团锦簇的公开课、示范课面前,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语文老师该怎么办?但我坚信,真正的好课绝不是依靠花里胡哨的形式塑造出来的,也不是依靠图文并茂的多媒体包装出来的,而是在读、说、听、写语文实践中自然催生的。
学习语文不是靠烦琐的分析,也不是以来大量机械化的训练,关键是要多读、多写。离开了对语言的感悟、积累和运用,语文教学也就彻底偏离了轨道。所以,我们说语文教育最为重要的是给学生搭建平台,为学生铺路搭桥,引导他们在实践中内化语言,运用语言,从而升华他们的人文内涵。
央视倡导发起的“汉字听写大会”、“成语听写大会”给我们传递了什么信息?
我们在感叹、称赞、欣赏那些小选手们的能力和知识储备时,更多地是不是在反思我们自己的匮乏无知?
一个时期内,语文教学已经侵染上了虚化、泛化、滥化、异化的怪病,如果我们语文教师本身都还不能觉醒的话,语文教育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未来?
我想,不管语文教学朝哪个方向发展,也不管有多少流派,有多少主张,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永远都应该是“读”。如果语文教学离开了“读”这个根本,任何一种形式上的完美都是不真实的。“读”是语文教学的灵魂,更是起点和基础。好的语文教学,就是老老实实引导、指导学生去读文本,用心、用情去和文本对话,还语言文字以本真,还文本以本情。在此基础上,有效的培养学生认读、感悟、探究和概括这四种能力,这应该就是好的语文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