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读】琉璃姬:读鲁迅《野草》集《腊月》

  寄 语:我一直对先生的定义是诗人,作家,小说家。也就是于我看见先生成就最好还是诗,不是五四前后写作白话篇(类同当下口语诗),而是《野草》。《野草》是先生最为特殊与另类的著作,在艺术性层流甚高于先生的杂文与短篇小说,我知觉散文诗的定义是确切的,在先生的《野草》后,再没有那么深邃的散文诗吸引我回味,当今的散文诗只有艺术的描边,临帖,修辞,内容大致空无有,少有先生那般对人性甚至于自我至暗时进入,《野草》是用灵魂与思想作的诗,且是大诗,与时代对过话的那种诗,我不认同主流对《野草》的解读与看法,太局促,《野草》中是深邃的中国人里世界,富有深刻的哲性,残酷的人性,与唯感性与唯理性,今天来读也不过时,我会用我自己的思与观断断续续尝试写一些觉与悟,读诗唯有诗人来过最为妥帖,敬意,共享。

  先生的精神也是中国作家的精神,甚至是青年精神,就像索尔仁尼琴于俄罗斯,惠特曼于美国,莎士比亚于英国,是民族魂。很多人也忽略了鲁迅也是诗人,且是大诗人。需要一代代人传承下去,吾虽边际落拓之人,匹夫亦有远志与担负。

  鲁迅《野草》:《腊月》原文与琉璃姬读文

  鲁迅:灯下看《雁门集》,忽然翻出一片压干的枫叶来。

  琉璃姬:《雁门集》是元代诗人萨都剌所创作的诗集。萨都剌为官清廉,有政绩,不趋炎附势,因得罪权贵而被贬,其著作有《雁门集》三卷,又集外诗一卷。诗词反映民生疾苦,揭露社会黑暗,后人誉之为“有元一代词人之冠”。

  鲁迅:这使我记起去年的深秋。繁霜夜降,木叶多半凋零,庭前的一株小小的枫树也变成红色了。我曾绕树徘徊,细看叶片的颜色,当他青葱的时候是从没有这么注意的。他也并非全树通红,最多的是浅绛,有几片则在绯红地上,还带着几团浓绿。一片独有一点蛀孔,镶着乌黑的花边,在红,黄和绿的斑驳中,明眸似的向人凝视。我自念:这是病叶呵!便将他摘了下来,夹在刚才买到的《雁门集》里。大概是愿使这将坠的被蚀而斑斓的颜色,暂得保存,不即与群叶一同飘散罢。

  琉璃姬:枫叶大概是指向了先生自己,也构建起当时局势与社会的紧张感,以及鲁迅心中的焦虑与迷惘,这是先生少有的抒情,少有的哲学时刻。

  鲁迅:但今夜他却黄蜡似的躺在我的眼前,那眸子也不复似去年一般灼灼。假使再过几年,旧时的颜色在我记忆中消去,怕连我也不知道他何以夹在书里面的原因了。将坠的病叶的斑斓,似乎也只能在极短时中相对,更何况是葱郁的呢。看看窗外,很能耐寒的树木也早经秃尽了;枫树更何消说得。当深秋时,想来也许有和这去年的模样相似的病叶罢,但可惜我今年竟没有赏玩秋树的余闲。

  琉璃姬:鲁迅的复杂在《野草》中,既能看到杂文小说中那个刚毅,深刻,尖锐,无悔,勇猛无畏的先锋战士。也能看到李白那刻豪情与不羁,甚至能看到了卡夫卡式的前卫,荒诞与焦虑。最后却看见细腻,怀疑,甚至软弱,优柔寡断的鲁迅,先生诗作文采优美,写作在场,辞藻往往伴有音节感,这里的鲁迅是人性的,作为理想主义的鲁迅是完美的,丰满的,而作为个体的鲁迅,往往有苏轼 “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那样的星霜与感慨,野草中的鲁迅就是个诗人,诗意的鲁迅,这个鲁迅不再力透纸背,文能举鼎,而是像一位诗人那样告诉我们,不要保存他(精神与思想),生命只够着眼当下,可又如何能够不保存?在这个时代我感到孤身一人,迷惘无助,遂将这二十一篇散文诗在三十八岁时重读,解读,通过网络分享给更多的中国青年。

  结 语:解构《野草》最后一篇

  除了一首打油诗与两篇诗剧不作解构

  已将《野草》集21篇散文诗阅读完成

  我的解构是我自己主观的认识与理解

  只是强调鲁迅并未走远,青年仍然需要

  重新读一读鲁迅,其中解构中产生的想法

  观点,作笑谈尔,不可视作个人思想主张

  先生的精神,仍然是中国青年的精神指向

  仍然是有读一读的价值。

  鲁迅写于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琉璃姬读于二零二二年四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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