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推荐 | “不传统”的传统节日故事：《中国节：我们的传统节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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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节：我们的传统节日故事》（全16册）
向华 文
央美绘本创作工作室 图
上海人民出版社
●“鸟老师”向华+央美绘本创作工作室全新演绎
●赋予传统故事全新的儿童观和现代性，更适合今天的孩子阅读
●富有人情味的节日故事，将真善美的传统美德自然而然地传递给孩子
●16个节日故事，16种插画风格，大饱眼福、丰富多元的人文美育启蒙
●装帧考究，绿色印刷，爱护孩子健康，守护阅读时光
今年的世界读书日，文景邀请到了远在日本的唐亚明、北京的“鸟老师”向华，还有厦门的儿童新教育机构三五锄创始人粲然，进行了一场隔山跨海的对谈，三位嘉宾在90多分钟的时间里分享了《中国节：我们的传统节日故事》（以下简称《中国节》）这套绘本的创作初衷、文本特色、插画风格等内容，并由此延展开，聊了聊各自对于传统文化的传承、绘本对儿童的影响等各方面的观点和看法。
对谈结尾，粲然提到，当我们还可以到处行走、旅行的时候，我们都习惯按月计时，但是最近的一段时间，大家会不自觉地说，“已经谷雨了”，“马上就要立夏了”，“很快就要过端午了”……回归到这种古老的计时法，用节气来计算生活里的一些时间节点，除开居家隔离的现实，也是因为这些古老历法、节气里蕴藏着我们和大自然的关系，这也是这套节日绘本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的原因之一。
唐亚明
向华
粲然
绘本实际上是一种声音的文学
唐亚明：绘本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要会讲故事，它跟成人的文学是很不一样的，成人文学要表现你的文学水平，有很多描写，很多形容词，很多哲理，很多比喻，这跟绘本的要求是完全不一样的。
绘本的要求就是简洁、通俗、易懂，就像给孩子讲故事，你作为一个大人，你如何非常好地给孩子讲故事，让孩子爱听，觉得高兴，觉得好玩，觉得有意思，这样的绘本文字就是最好的，而不是用成人的标准，要达到一个专业的水平。
《中国节：我们的传统节日故事》书影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绘本实际上是一种声音的文学，它不只要用眼睛来看，更要大人放声给孩子读出来。
有很多没有画过绘本的画家，他会喜欢强调，你看我这构图不错，色彩不错吧，我受过什么风格、哪位大师的影响等等，这些在大人的世界里是通用的，但是孩子是不在乎的，他们根本不看你什么构图有什么技巧，不管你是不是视觉平衡，甚至不平衡他才觉得好玩。这个归根结底就是绘画也好，文字也好，不能离开给孩子讲故事这么一个中心点。
《中国节：我们的传统节日故事》书影
“不传统”的传统节日故事
向华：中国有多少节日，每个小朋友都能说出好多，但是这么多的节日，我们所熟知的那些节日故事都是真故事吗？这些节日最本源的来历是什么？中国有56个民族，但是很多时候我们只过一些汉族的节日，实际上少数民族也有很多节日，如果我们把全中国所有民族的节日都放在一起，就不止16本书了，所以我们这套书是以汉族的12个节日为主，加上4个少数民族的节日，如果能有机会继续做下去，我们可以把更多少数民族的节日放进去，希望当得起“中国节”这三个字。
《中国节：我们的传统节日故事》立体封面
粲然：这些年，有很多给孩子看的中国传统节日故事，我拿到这套《中国节》的时候，有一个作为妈妈来说特别直观，可能还有一点点庸俗的想法，就是我觉得这一套书为什么不喜庆？因为可能我们所有的人，都会不自觉地认为既然讲中国节日，包括以前我接触到的那些中国节日的书，很多都是颜色特别鲜艳，又很热烈，觉得既然是中国节日的书就一定得是喜庆的，但这套书完全不是，包括它的封面也“很不喜庆”。
《中国节：我们的传统节日故事》分册展示图
传统符号是有时代局限性的
唐亚明：在我们的习惯中，总觉得节日就要喜庆，色彩上好像总是喜欢选大红大绿，但是通过研究各个朝代的色彩，你就会发现，唐朝宫殿里的墙都是白色的，木头是黑色的，这种色彩的运用后来也都流传到了日本，京都、奈良，当年都模仿唐朝的建筑，这在现在看来就一点都不喜庆，但它就是当时人们认为的“喜庆”。 所以，人们对喜庆的感觉也是随着时代不同而变化的，可能我们现在受明清的影响比较多，所以就是红颜色了。
《元宵节》内页图
向华：所以我会觉得传统文化其实是一个非常容易出问题的一个领域，我们不能一说到传统文化就觉得传统文化肯定好、肯定正确，就像刚才唐亚明老师说的， 其实我们现在看到的传统文化的符号，其实是很有时代局限的，中国历史那么长，各个时代都有它不同的文化，哪个算传统文化，其实哪个都算，那么你以何为本，是以宫廷文化还是以民间文化？而我们说的很喜庆很吉庆，更多是一种民间文化的影响。
真正的好故事是有开放性的
唐亚明：我们总是在说要弘扬中国文化，要让孩子读中国的绘本，但是其实当传统文化被捧到孩子面前的时候，创作者的心里也是带着不安和困惑的。这种感觉，就像小朋友在写作文的时候，如果这个作文不是命题作文，而是开放的，让你自己去寻找老祖宗的文化，你同样也会感到困惑和巨大的压力，但反而， 面对这样的困境更可能激发出好的创作，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是一样的。
有很多真正的好的故事，孩子们是可以在里面加入自己的解释的，当下你们所有的解释都可以跟这个故事融为一体， 我想，真正好的故事和开放的故事，它是有这样的诚意和这样的胆量去邀请小朋友把自己的感受放进去的。
《除夕》内页图
向华：《除夕》最早之前的一个版本，我也是按照传统说法写的：夕跳出来吃人，大家就想办法除掉它。但是杨忠老师（央美绘本创作工作室指导教师）在讨论时说，为什么我们有很多故事总是以恨为基调呢？为什么总是你要吃掉我、我就要杀掉你？如果我们胜利了就皆大欢喜？
很多神话传说确实反映了先民与大自然的一些斗争，可能他们生活的环境比较严苛、严酷，所以你是怪兽，你就要吃掉我，但这件事在我们现代社会里不太容易发生了，我们要怎么让孩子去理解它？我们能不能换一个视角看这个故事——夕跳上岸来其实是有别的原因。这就是我们做绘本的人要去思考的：常规是这样，那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性？如何让这样的可能性合理地体现在故事里？因此，在这套书的《除夕》故事里，人们和夕之间的对立关系被改写成善意的误会，最后变成了一个接纳他人的故事，而孩子们对这样的处理也很欢迎。
《除夕》内页图
和谐是由现代性来统领的
向华：我们做传统文化，总说最传统的就是最现代的，最民族的就是最国际的，但我们的着眼点其实是在现代世界，是吧？我们做传统其实是为了让它现代，做民族是为了让它国际，我们是希望从中国这样厚重的土壤中，寻找到真正基于人性根本所产生的故事，我们把这其中的“里子”和现代性和谐地放在一起，然后你随便给哪个孩子去讲，给全世界的孩子去讲，他们都会听，他不管这个故事是中国的还是印度的，还是北美洲的，还是因纽特人、非洲人，都没关系，孩子都爱听，因为这样的故事讲的是一种基本的人性。
《中元节》内页图
孩子会天然地在故事里成长
粲然：说到绘本给儿童的这种现代性，这套《中国节》，它的封面是我们非常熟悉的嫦娥，但这个嫦娥非常“不传统”，它并不是我们心目中想象的那种特别娇柔的嫦娥，反而是带着点孩子气，甚至有点憨憨的质朴。还有《小年》《端午节》，你都会发现每一本里的画面都能让你体会到中国传统文化、传统元素的熟悉感，但它又有自己的味道。
《小年》内页图
其实对我来说，我最喜欢《小年》这个故事，当然有一点是这里面的画实在太好玩了，灶王爷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糖瓜，但我特别喜欢的是，这里面的这个灶王爷是“活”的，他是一个有人性的人物，他可能一开始是个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工作狂”，但是后来他被人间温暖的人情味给感化了。我们以前也听过灶王爷的故事，但那里面的灶王爷很冰冷，一定要把他“监督”到的报到天庭上去， 而在这个故事里面，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像人一样的小神灵，这是他自己的一个成长故事，这种“成长”对孩子来说是很有启发性的。
《小年》内页图
唐亚明：一个人物在故事中成长，这个人物他就有命运了，而读者是会被人物的命运所打动的，这就是为什么孩子在阅读中会不自觉地被故事带着走，因为这些故事里其实是有它内在的、能够感染人的东西的。
《端午节》内页图
总会有一个特定的时间，
让我们跨越困难
粲然：最后，我想说，最近两年多，其实我是陪伴着我的孩子和三五锄跟踪的很多孩子一起度过的，我们普遍的一个感受就是过得好快，三年呼啦啦就过去了，一会儿他们上网课，一会儿他们又去学校上课，总是在这样的两种状态下切换。
其实在这样的状态下，我们会发现孩子们跟大自然，或是蕴含在时光里的事物是有隔阂的，我们所有人都在不确定当中去寻找确定性。我当时在看这套书的前几天，有一个上海的妈妈，她发了一个微信给我，跟我说，马上就要立夏了，我们错过了一个春天。
瑶族《达努节》内页图
然后我就在想，其实以前我们没有这么算过，当我们还可以自由地在全世界行走的时候，我们都是以五月、六月这样去计时的，但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很多人又回到原来的古老方式，比如已经谷雨了，马上就要立夏了，很快就要过端午了……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些古老的历法或者是古老的节气里面其实蕴含着我们跟大自然的关系。
《端午节》内页图
所以这套书里面，它其实不仅仅是在讲节日，它还在讲岁月，在讲时光，和在这些时光里面，古代的人也经历过跟我们现代人一样的事情，在这里有讲瘟疫（《重阳节》），有讲洪水（《三月三》），有讲自然灾难（《泼水节》），有讲大怪兽的侵袭（《火把节》）……但是，总会有一个特定的时间，让我们跨越这些困难，让我们回到正常的生活里。
资料：文景
编辑：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