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6岁画家黄永玉送别98岁妻子:你在,我不曾羡慕任何人

在现今这个浮躁的年代,不要说恋爱,就是婚姻,也已经变得十分脆弱。

掺杂着各种欲望的感情,不纯粹,也不长久。所以难怪很多人,会怀念过去那个“车马很慢”的时代。尽管当时的生活不如现在舒适,但那时的感情,可以说得上的是纯粹的。

但我国绘画界的“活化石”黄永玉,对其太太张梅溪的感情,就算是在那个感情纯粹的年代,也称得上是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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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美的故事,也终将面临结局。2020年,在相伴了76年之后,张梅溪永远地离开了黄永玉。她是黄永玉的第一位爱人,也是最后一位爱人。

可以想象,黄永玉在亲自为太太写讣告时,注入了多么浓厚的悲伤与怀念,又蕴含着多么深沉又心酸的爱意。

那么他们之间,到底都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呢?

悲惨童年与奇妙缘分

黄永玉于1924年生于湖南常德,又很快跟随父母返回老家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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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永玉的回忆中,他的故乡是极美好的。尽管后来见识过无数的风景奇观,但他心底那块最美的净土,仍然是自己的故乡。

幼年的黄永玉有一个当“侠客”的梦想,并从小就跟着家里附近的一个老师傅学习功夫。那时的黄永玉简直是一个小恶霸,拳打同学脚踢老师,除了学习样样精通。

如果真让他这样继续发展下去,或许他还真有美梦成真的机会。

但由于家境贫寒,很难养活家里的五兄弟。于是作为老大的黄永玉,将家里的东西都留给弟弟们,自己忍痛离开自己深爱的家乡。而那时的他,才1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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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12岁的时候,多半还是在无忧无虑地玩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可这时的黄永玉,就已经需要独自面对生活的波澜。不管在什么时候,一个12岁的小孩子想在社会上活下去,其难度都是可想而知的。

但黄永玉并没有退缩,反而独自坐船,不远千里地赶到陈嘉庚先生设立的集美学校读书。

吃过苦的黄永玉,深刻地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他知道知识能改变命运。于是利用自己在校的时间,将学校里绝大部分藏书都翻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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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这种近乎疯狂的阅读习惯,黄永玉的眼界和审美都打下了极为坚实的基础。当时仅有14岁的黄永玉,就已经凭借着自己的才能,成了中国东南木刻协会中小有名气的会员。

在他从集美学校毕业后,就开始四处辗转,为了生存拼尽全力。当时仅仅十五六岁的黄永玉,就已经接连干过小工,教员等多种不同行业。

有了在社会上连番摸爬滚打的经验,年龄不大的黄永玉,却俨然有了一种沧桑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为了生存下去,他们经历的更多,吃的苦更多,所得到的收获自然也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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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黄永玉或许根本顾不得想象自己以后的成就,他能够想的大概只是,怎么样才能继续活下去。

但很快,境地悲苦而艰难的黄永玉,就遇到了他意想不到的人生转折点。

当时的黄永玉十八九岁,正处在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在江西的一家小艺术馆当员工,但某一天,工作时的黄永玉,却突然见到了一位十分美丽的姑娘。

经过打听,黄永玉得知这个温婉大方的姑娘名为张梅溪,并且出生于将门之中,受到过家族长辈长期的艺术熏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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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家世背景的衬托,再加上张梅溪本身就优越的容貌与气质,使得她在同龄人中已经吸引了十数名追求者。

不管在什么时代,美丽又有内涵的女子都是十分宝贵且吸引人的。尤其是对于正处在青年时期的黄永玉,他也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位热衷艺术的将门小姐深深吸引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个穷小子。那些围在张梅溪身边追求她的人,哪怕随便拎出来一个也比他强得多。

黄永玉有些气馁,难道就这样放弃吗?黄永玉不甘心,就算可能性极低,他也要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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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用自己之前节衣缩食买来的一把破烂小号,每天都在张梅溪的必经之路上吹奏自己不久前练习的曲子。

尽管可能会被所有人当作小丑,但那时的黄永玉却毫不畏惧。只因为他喜欢她。

命运也没有辜负黄永玉的勇气,张梅溪很快就被这个奇特的年轻人所吸引。在了解了黄永玉的人品和才华后,更是同样动了真情。

然而张梅溪的家庭,自然不会允许她和这么个穷小子结婚。甚至放言道:“将来你俩在街上讨饭,他吹号,你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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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一般的女子,在受到家庭的阻力后,或许就很难再有坚持自己观点的勇气了。但张梅溪明显不是普通的女子。

得偿所愿且苦中作乐

张梅溪不愿辜负黄永玉,竟孤身一人离家出走,甚至直接辗转到了黄永玉所在的赣州。

这令黄永玉又惊又喜,连忙从身边朋友那里借来辆自行车,连续赶路60公里,一直到天黑看不见路,才到一户鸡毛旅馆休息一夜,因为那里没有被子,只有鸡毛。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去会见张梅溪,结果头上的鸡毛还没有收拾干净,把张梅溪逗得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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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幸福来的太突然,黄永玉一时间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于是问张梅溪:“如果有一个人爱你,你怎么办?”她故意说:“要看是谁了。”黄永玉说:“那就是我了。”她回答:“好吧”。

就这样,两人终于真正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尽管他们最初的身份是穷小子和将门小姐的天差地别,但是双方却始终都坚持着一步步地走向对方。或许这就是爱情中最理想的情况,双向奔赴。

1946年,黄永玉和张梅溪正式结婚。由于黄永玉的经济状况窘迫,导致他们只能在一家小旅馆举行了一个十分简易的婚礼。

但自幼锦衣玉食的张梅溪却毫无怨言,对这个坚定的女子来说,只要能和黄永玉在一起,她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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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感情就是如此的纯粹,双方互相付出同甘共苦。只要认定了对方,那就是一辈子的事。这才是爱情应有的样子,但到了现在,这样的感情却成了凤毛麟角。着实令人唏嘘。

那时的黄永玉还没有完全发掘出自己的绘画才能,仍在依靠自己小时候擅长的木刻谋生。

1948年的黄永玉因逃难来到张梅溪所在香港,尽管生活十分贫困甚至是困苦,但受到身边妻子的鼓励,他创作的动力尤为充足。

由于作品富有创意且质地优良,还真让黄永玉在木刻画领域中打出一番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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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53年,黄永玉收到了表叔沈从文的信,建议他回到北京任教。经过夫妻俩的一番纠结后,最终决定按照沈从文的建议返回北京。

刚到北京时,一切都是顺利且新奇的。两人带着自己已经七个月大的孩子,开始张罗起自己的新家。

除了大批的植物外,张梅溪还别出心裁地养着各种各样的动物。那时夫妻俩的生活,倒也真说得上是惬意和安稳。

在木刻画领域发展到一定程度的黄永玉,也开始将精力放在国画方面。到了这时,他的天赋和才能才真正得以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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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没有受过正规的艺术教育,却总能画出独具一格的作品。在当时也可以说是十分亮眼了。

经历过无数磨难和颠簸的黄永玉,终于有了一个稳定的住所。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美日子。

但生活总是一场轮回,谁的生活遇不到坎坷呢?但是在经历许多磨难后,他们依旧能做到苦中作乐,恩爱如初。

在他们一家人从大院子里搬到小屋子后。张梅溪因为不适应过于恶劣的生活条件,再加上她的身体本来就比较弱,因而直接出现了病倒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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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解妻子的不适,黄永玉刻意在封闭的小屋中,亲手画了一张两米多的窗外画。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张画,但它却真的有种奇怪的魔力,让张梅溪的情况有所好转。

但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黄永玉对张梅溪的爱,为这幅画注入了神奇的魔力。

随后很长一段时间,夫妻俩被迫分离。尽管每天都很辛苦,但黄永玉仍挂念着自己的妻子。甚至偷偷为妻子写下诗篇《老婆呀,不要哭》,想让张梅溪不再为他担忧。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不外如是。那段时间的折磨与痛苦,让黄永玉和张梅溪毕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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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可否认的是,也正是这段苦难的折磨,让他们的感情得以再度升华。毕竟这么难的日子都熬过去了,那以后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终于,黄永玉又得到发挥自己的才能的机会,并顺利地取得了一系列荣誉。这对夫妻,终于是苦尽甘来。

无法避免的天人相隔

被称为“鬼才”的黄永玉,凭借着自己在绘画方面近乎全能的造诣,推出了多件极具特色的个人作品,甚至还曾登上过英国的《泰晤士报》。

名气疯涨的同时,也为他带来了数不清的利益。但这位绘画界的顶尖人物,却始终保持着一个“顽童“的性格。讲话做事都十分随性放纵,常常令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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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到了八九十岁还特别爱开红色的法拉利,成了一个潮流的老头。

黄永玉虽然对其他事情都抱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却唯独对张梅溪十分认真。甚至还讲过这样的话:“小屋三间,坐也由我卧也由我。老婆一个,左看是她右看是她”。

要知道,那时的黄永玉已经有了极为厚实的身家。别说是三间小屋,就是三十间也不在话下。

如果按照现在一些人的想法,发达之后,可能就要嫌弃一直陪在身边的,这个已经年老珠黄的女人。自己那么有钱,完全可以再找其他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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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黄永玉完全没有考虑过,正如在最艰苦的时刻,张梅溪没有离他而去一样。糟糠之妻不可弃,黄永玉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并将其贯彻在了自己的后半生。

只是再美好的故事,也避免不了结局。尽管黄永玉曾和妻子笑谈过此事,甚至开玩笑说死后要将骨灰送给别人当个“惊喜”。

但当离别时刻终于到来的时候,黄永玉还是很难接受。

他们两人,携手走过了76年的岁月。这已经比一些人一生的寿命都长了,在这漫长的时光中,两人共同扛过苦难,受过委屈,也共同开心过,幸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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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年的张梅溪,记忆力出现了严重的衰退。甚至连她和黄永玉之间相识相爱的细节,都有些模糊不清。

黄永玉刻意将他们的过去写在小说里,试图唤醒被张梅溪遗忘掉的细节。张梅溪也偶尔会做出回应,只是她那颤巍巍的双手,已经无法将自己的想法亲笔写出了。

这一切的一切,在张梅溪离世的那一瞬间,想必都如同瀑布般在黄永玉的脑海中倾泻而下。但他不能被悲痛打倒,他还要送自己的妻子,走完最后的一段路。

2020年,在为妻子亲手写讣告时,黄永玉一改平时放纵不羁的书法风格,转而一笔一笔地落出每一个字。这是他的悲痛,也是他的克制,更是他对逝去妻子,那深沉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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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有很多,例如梁山伯和祝英台,又比如焦仲卿和刘兰芝。他们为真爱而赴死,的确是壮烈而悲情。

但相比起来,还是黄永玉与张梅溪的故事,更具有触动人心的力量。尽管他们之间的感情算不上轰轰烈烈,但更加富有生活气息。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说一辈子,就真的是一辈子。

现在的“海枯石烂”或许只是一句哄女孩子开心的话。但那时的黄永玉与张梅溪,却是这句誓言真正的践行者。

也正是他们的故事,让我们对真正的爱情,仍能抱有期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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