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造假的长期影响有哪些?
一场骗局,直接让中国芯片发展停滞十几年:
20 年前,我国也曾诞生过一颗遥遥领先的「中国芯」。
它的国际地位,甚至能秒杀欧美,领先全球。
然而,所谓的「国产」,只是拿砂纸,把国外芯片的 logo 磨掉……
1.「中国最强芯」
2003 年 2 月 26 日。
上海锦江小礼堂,举办了一场十分隆重的发布会。
现场来的,全是上海市政要和国内顶级芯片专家。
这是一场足以改变中国科技未来的发布会。
因为会上要发布的产品,是号称「中国最强芯片」的「汉芯一号」。
它采用了当时非常先进的 0.18 微米制程,指甲盖大小的芯片里,集成了 250 万个元器件,每秒可以进行 2 亿次运算。
放到现在,这些参数或许不够看的。
但那可是 2003 年,英特尔酷睿都还没出生的年代。
「汉芯一号」的计算能力和性能参数,全都遥遥领先同行。
直接拳打英特尔,脚踢摩托罗拉。
在当时,这简直就像科技神话。
吃瓜群众和现场专家,纷纷沸腾了。
中国在芯片领域被人「卡脖子」卡了这么久,终于要崛起了!
更牛的,还是「汉芯一号」的研发速度。
从组建团队,到研发成功,只花了 16 个月。
而主导研发的「汉芯科技」公司,更是在 2 个月前才成立。
隔壁英特尔的专家都惊呆了。
他们研发一款芯片,最少也要三四年的时间。
而中国居然一半时间都不要!
大家纷纷感慨,这就是「中国速度」吗?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汉芯一号」的创始人,「汉芯科技」的 CEO 陈进。
专家们对他赞不绝口,媒体更是将他捧成了神。
看着潮水般涌来的赞誉,陈进志得意满。
只有他自己知道,「汉芯一号」并没有那么牛。
所谓的高科技,没有科技,只有「科技与狠活」。
这一切,不过是他精心制造的一个骗局而已。
2.伪造简历的海归博士
陈进的履历,豪华到爆炸。
他本科毕业于同济大学。
大学毕业后,又出国深造。
之后,相继拿到了美国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计算机工程硕士、博士学位。
毕业后,踌躇满志地进入了摩托罗拉。
在当时,摩托罗拉还是芯片界的扛把子。
可以说,进了摩托罗拉,相当于半只脚迈进了全球顶级的芯片圈。
但这些,跟咱们的小陈,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进去以后,做的是芯片测试。
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工资。
技术含量,不能说没有,但也是低得可怜。
一番折腾,把陈进的「美国梦」给彻底干碎了。
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回国!
什么报效祖国,不存在的。
此时的陈进,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自己「海归博士」的身份,可以在国内多拿点工资。
可没想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回国后,陈进确实顺利进入了顶级科技企业——飞思卡尔的苏州分部。
在这里,他带领了一个模拟电路设计组。
可问题是,陈进压根不懂模拟电路设计。
他面试时候的那半桶水,全靠回国前临时培训了一个月,临时抱佛脚抱来的。
果不其然,大半年过去了,设计组一个项目都没接到。
于是,公司直接将设计组取缔了。
才刚找到工作的陈进,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失业了。
好在,四舍五入一下,陈进也是干过两年芯片的,也算是有一技之长。
他决定凭借这份履历,去大学找个工作。
2000 年的某天,陈进揣着精心准备的简历,去复旦大学面试。
对方看到「芯片」两个字,顿时两眼放光。
可看到后面接着的是「测试」两个字以后,光就没了。
芯片测试,狗都不看。
面试官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
面试被拒的陈进,无比受挫。
自己这么牛气哄哄的简历,没理由被拒啊。
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经过复盘以后,他终于发现,问题就出在「测试」两个字上。
于是,连夜修改简历,改投上海交通大学。
陈进摇身一变,从一个普通的「芯片测试工程师」,变成了摩托罗拉的「高级主任工程师」、「芯片设计经理」。
直接鸟枪换炮,张口就来。
由于当时网络还不发达,很多信息根本没法核实。
改完简历后的陈进,顿时成了芯片大拿。
最终,不仅成功通过了上海交通大学的面试,更是很快被提拔为微电子学院院长。
要知道,当时陈进才 32 岁。
这一波直接就是年轻有为,原地起飞。
但混进大学当院长,并不是陈进的最终目的。
很快,他就遇到了一个让他彻底起飞的机会。
3.疯狂的「汉芯」
上海交大之所以这么重视陈进,是有特殊原因的。
2000 年 6 月,国务院印发了《鼓励软件产业和集成电路产业发展的若干政策》,也就是业界常说的「18 号文」。
而同一年,上海市也紧跟政策,发布了「54 号文」。
具体内容,咱也不需要深入了解。
简单来说就是,拼尽全力,扶持芯片行业发展。
可以说,当时全国各地的高校和企业,都铆足了劲想搞芯片。
但「芯片测试」和「芯片设计」,差别不是一般大。
就像汽车测试,很多自媒体测评人都能做。
甚至现在,因为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很多狗都被拉去测汽车后排空间。
但造汽车,却不是谁都能干的。
芯片也是同理,「测试」很多人都能做,但当时国内「设计」人才却极度稀缺。
顶着名企头衔,还号称有「芯片设计」经验的陈进,能不成为香饽饽吗?
进了交大以后,他简直被当成宝贝一样供着。
没多久,校方就举荐他,去主持 DSP 芯片的研发。
DSP 芯片,全称数字信号处理芯片,简而言之,就是专门用来做数字信号处理的。
和 CPU 类似,DSP 芯片也是一种微处理器。
总之,这玩意儿和 CPU 一样,都是需要最顶尖的芯片技术,才能造出来的。
可是当时放眼全国,这方面的人才屈指可数。
在看过假简历的校领导眼中,陈进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对于这个举荐,陈进一开始是拒绝的。
他很清楚,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根本干不了这种重任。
「小陈啊,拿下这个项目,国家会有很多补贴。」
一听到这话,陈进顿时来了精神,当场表态:
「领导,我可以!」
很快,就拉着一群在校的硕士、博士研究生,成立了科研组。
并且,还制定了一个十分宏大的目标:
前两年卧薪尝胆,第三年一鸣惊人,第四年海纳百川,鹏程万里!
听得领导是热血沸腾。
有关部门的拨款,也迅速到位。
大家都以为,陈进要展开拳脚,大干一场。
可事实上,项目组建以后,陈进天天带着科研组胡吃海喝。
假装很忙的样子,其实啥也没干。
可一直不干活,怎么交差呢?
别急。
作为顶级老六,陈进馊主意一大堆。
他竟然托在摩托罗拉的前同事,将芯片代码和图纸偷了出来。
然后直接宣布,自己的科研组,芯片研发成功。
这就是「汉芯一号」的由来。
什么芯片不芯片的,陈进压根不在意。
他只想拿着这个假的「研究成果」,去骗取更多的补贴。
可没想到,前脚刚宣布芯片研发成功,后脚就出现了一个大问题。
4.偷了但是没完全偷
不得不说,陈进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种顶级科技企业,保密程度堪比监狱。
可陈进不仅偷了,还偷成功了。
经过测试确认,偷来的代码和图纸,确实可以造出芯片。
陈进甚至已经开始筹备流片了。
流片,也就是试生产,是芯片量产重要的一环。
可就在这个时候,问题出现了。
好消息是,芯片造出来了。
坏消息是,造出来的芯片用不了。
芯片不比普通器械,流程极其复杂,还需要软硬件相配合。
摩托罗拉有独特的代码机制,陈进偷出来的,只是造芯片的代码。
可由于没有调试接口和 IP 模块,后续根本没法进行。
这些模块,只有获取了摩托罗拉的授权才能用。
可问题是,陈进的代码是偷的啊!
说破天,摩托罗拉也不可能给他授权,搞不好还要反告他偷代码。
这一波属于是,偷了但没完全偷。
这时你肯定要问了,陈进不是还有个团队吗,帮不上忙吗?
还真帮不上。
陈进的科研组,虽然对外宣称有 77 人,但实际上,几乎全是在读博士、硕士。
真正能干活的,只有陈进和 3 个助理。
摩托罗拉花了几十年才建立起来的芯片体系,靠这几个人突破,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这 3 个助理,根本不知道陈进在背后弄虚作假。
此时的陈进,可以说是骑虎难下。
毕竟牛皮已经吹出去了。
弄不出一块能用的芯片,脸都要被打肿。
最关键的是,后续的研发补贴,根本申请不到。
为此,小陈头都快要愁秃了。
琢磨了一段时间后,陈进突然猛拍大腿:
换个思路,不就成了吗!
一开始,他想的是,偷代码,自己造出芯片。
现在,他决定,直接买。
他一边将代码和图纸,送到中芯国际流片。
另一边,则托自己在美国的弟弟买芯片。
等买的芯片到手了,就说这个就是自己造出来的芯片。
计划天衣无缝,十分哇塞。
可正当陈进踌躇满志,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生活给了他当头一棒。
5.手搓芯片奇迹
看到这,你肯定满脑子疑问。
买来的芯片,上面还印着别人的 logo 和参数,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但陈进不这么想。
正所谓,最高端的诈骗,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方式。
他打算,直接把 logo 和字磨掉,换成自己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简单粗暴但有效。
这个方法,至今还在被模仿,但从未被超越。
一段时间后,陈进终于拿到了美国寄过来的芯片。
他拿出砂纸,对着芯片就是疯狂输出。
一顿操作猛如虎,定睛一看原地杵。
由于他手法极其不专业,痕迹实在过于明显,80 岁的老太都能看出来是假的。
还不如不磨。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既然自己不专业,那就请专业的来干。
然后,陈进就找了个你打死都想不到的「专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