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钱难了,收入少了,城乡之间的收入差距怎样了?
后疫情时期,居民消费不足是长期困扰我国经济发展的难题。目前,我国农民工的总量约为2.9亿人,理解全体居民消费不可忽视农村流动家庭的消费。农村流动家庭的消费水平高于农村未流动家庭的消费水平,低于城镇家庭的消费水平,说明流动家庭存在一定的消费需求和消费能力。
一、什么是流动家庭?
在对农村流动家庭进行界定之前,需要对本文内容涵盖的农村流动家庭、农村未流动家庭和城镇家庭进行区分。在国家统计局的定义中,城镇人口是指在城镇范围内居住了6个月以上的全部人口;乡村人口是除上述人口以外的全部人口。但是在实证研究中,更多地是以户主户籍类别区分城镇家庭和农村家庭。
我国的社会阶层划分是以经济地位为基础,而经济地位可由家庭的收入、财富等方面的因素体现,这意味着相对收入和相对财富被认为是表征社会地位的资源。当收入差距扩大时,高收入人群会增加消费,低收入人群会减少消费。
二、收入的不同究竟有哪些影响
收入差距的扩大进一步拉大了财富差距,那么低收入人群需要累积更多的资产,才能实现追求更高社会地位的目标。对于高收入人群来说,收入差距扩大会激励此类家庭拉开与低收入家庭的财富差距,表现为增加更多的消费。
结果表明:
第一,农村流动家庭的消费和收入差距与城乡家庭存在明显不同。农村流动家庭的消费和收入水平处于城镇家庭与农村非流动家庭之间。农村流动家庭与城镇家庭的收入差距最小,农村流动家庭内部收入差距次之,农村流动家庭与未流动家庭的收入差距最大。
第二,农村流动家庭与农村未流动家庭间的收入差距扩大,会抑制农村流动家庭的消费。这证实了农村流动家庭具有追求高社会阶层的动机,在收入差距的影响下,使得农村流动家庭在收入分布中的位置改变,为了保持他们现有社会地位或者追求更高社会地位,农村流动家庭选择通过降低家庭消费,积累财富实现目标。
第三,农村流动家庭选择与农村未流动家庭比较收入。数据显示超过2/3的流动家庭为省内流动家庭,而研究表明省内县际流动的流动家庭数量逐渐增加,再结合地位寻求理论认为家庭会选择与生活地理位置相近的其他家庭作为参加组。农村未流动家庭与农村流动家庭生活地域接近,日常接触较多,农村流动家庭会选择农村未流动家庭作为参照对象。
第四,收入差距通过增加弱关系社会资本,缓冲了对消费的抑制作用。社会资本可体现家庭社会地位,收入差距扩大通过增加社会资本有效提高社会地位,替代了抑制消费、积累资产提升社会地位的渠道。研究还发现,结构性社会资本中的强社会资本通过缓解信贷约束,提升流动家庭消费。此外,认知性社会资本对家庭消费影响不显著。
第五,收入差距对消费的影响存在异质性。不同的流动范围、流动规模使得家庭的参照对象存在差异:从流动范围来看,跨省流动家庭选择流出省份其他流动家庭作为参照对象,省内流动家庭选择农村未流动家庭作为参照对象;从流动规模来看,全家流动家庭选择流入省份其他流动家庭作为收入的参照对象,部分流动家庭选择流出省份农村未流动家庭作为收入差距的参照对象。
三、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
收入差距对家庭消费的抑制作用在户主年龄更大、收入更高的农村流动家庭中更显著。为了适应我国经济发展的阶段变化,应对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变化,发挥我国超大规模经济体的优势,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需要挖掘家庭的消费潜力,这就要求我们不能忽视农村流动家庭的消费。为了满足农村流动家庭的消费需求、提高其消费能力、释放其消费潜力,就必须要探究农村流动家庭消费的影响因素。收入差距扩大会显著抑制农村流动家庭消费。
收入差距可通过社会资本影响消费。收入差距引起农村流动家庭更加关注自己的社会地位,从而通过增加社会资本,提升地位。但是收入差距导致社会资本的增加,会对消费产生两种可能的结果:一是加剧了收入差距对消费的抑制作用。社会资本的增加会使得家庭地位关注的欲望更为强烈,从而刺激家庭追求更高社会地位的心理,此时收入差距对消费的抑制作用更明显。
二是缓解了收入差距对消费的负向影响。社会资本也可作为第三种资本形式,积累社会资本让农村流动家庭融入当地社区,进而提高家庭社会地位。而且社会资本也可以转换为人力资本,有助于家庭社会地位的提高。那么收入差距对消费的负向影响会被社会资本缓解。根据以上分析,社会资本很可能影响收入差距对消费的作用。
当家庭中的全部成员迁移到一个新的居住地时,他们更渴望融入当地社会,渴望获得与当地居民同等水平的收入,那么会产生与流入地其他家庭收入进行攀比的心理。如果在流入地定居,返乡意愿较低的农村流动家庭可能不会在意流出地其他家庭收入水平。
然而,当农村家庭中只有部分人员流动时,家庭会有两种动机:一是想要知道外出务工人员的收入是否会高于在本地务农时的收入,那么会与流出地其他家庭的收入进行比较;二是关注外出务工人员的收入在当地的水平,那么会与流入地其他家庭收入进行攀比。
四、该如何提高农村流动家庭消费
第一,需要提振农村流动家庭消费。2020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农民工总量接近2.9亿。比较第七次和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农村的常住人口数量在逐渐下降,这说明有一定比例农村户籍人口流动到了城市。那么在研究如何释放我国居民的内需促进消费时,不能仅关注城乡居民的消费情况,也必须关注离开农村、定居城市的流动居民的消费。
农村流动家庭的收入和消费水平均处于城镇家庭和农村未流动家庭之间,但是农村流动家庭的消费结构与这两类家庭存在明显差异。农村家庭中的流动人员居无定所,需要支付大量的居住费用。而居住支出具有刚性,会挤出其他类型的消费。
因此,相关部门应该关注农村流动家庭消费结构上存在差异的原因,让城市拥有吸纳农民在城镇居住的能力,提供廉租房以降低流动人口居住成本;提供更低的入户成本,促进农村流动人口的市民化转变,从而刺激流动家庭释放出更多的消费潜能。
另外,65.14%的农村部分流动家庭会让少于一半数量的家庭成员外出务工,这说明农村家庭中的大部分成员仍然居住在农村地区。
目前农村流动家庭仍然保留着较低的消费习惯,农村地区缺乏促进消费的场所。即使家庭总收入水平因外出务工而提高,农村流动家庭的消费水平仍不能显著上升。因此需要加强农村地区的教育、医疗、购物、运动场所等社会公共服务设施的建设,努力丰富农村居民消费选择,实现农村居民生存型、发展型和享乐型消费同步增长。另外,还可以通过长期的宣传教育,改变农村家庭消费习惯。
第二,缩小各阶层的收入差距才能有效促进农村流动家庭消费。一方面,应该缩小农村流动家庭与未流动家庭的收入差距。当农村家庭中有人员流入到城镇地区,寻求更高的收入时,家庭的经济福利会随收入的增加而提高。但是当地未流动的农村家庭依旧通过从事农业生产工作获取较低水平的收入。
只有缩小农村流动家庭与未流动家庭之间的收入差距,农村流动家庭才不会产生拉开与当地农村未流动家庭的社会地位、追求更高社会地位的心理,从而缓解收入差距的扩大对家庭消费的抑制作用。因此在乡村振兴的背景下,相关部门需要引导农村居民积极参与农地流转,规范土地流转过程,切实保障农村家庭的土地租金收入。
还需要为转出土地的农村居民提供职业教育或技能培训,提高他们的文化素质,增强他们在劳动力市场的竞争力,帮助未流动的农村劳动力获得稳定增长的非农劳动收入。
另一方面,抑制农村流动家庭与城镇家庭的收入差距的进一步扩大,也可间接促进农村流动家庭的消费水平。即使农村户籍人口流动到城镇地区,其收入水平仍低于城镇家庭收入。农村流动家庭和城乡家庭收入差距有逐渐扩大的趋势,且低收入流动家庭的收入不够维持日常生活必须的开支。
小结
这说明必须要提高进城务工群体的收入水平,才能够有效促进消费。相关部门应该建立倾向于进城务工群体的财政补贴政策,为他们提供技能培训,增加他们的工作机会,完善金融企业贷款政策,降低流动人口自主创业成本。
另外,必须保障流动人口收入来源的平稳性,增强对外出务工人员劳动法的普法教育,加大对外出务工劳动仲裁的处罚力度,才会从根本上保证流动家庭收入的来源,进而促进家庭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