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 陈牧驰 破碎与重塑

交流的时候，陈牧驰会提到自己是i人。i人和e人，分别对应MBTI人格测试中的两种大类型，i人性格内敛，e人性格外向。i人习惯在独处中获取能量，喜欢安静而需要专注的工作，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名演员。比如对剧本的研究，陈牧驰形容那是一种“内化”的过程。从对殷郊这个角色的第一道批注开始，一天又一天，陈牧驰在阅读中不断注入新的想法，又在实践中丰富这些文字记录。到最后，剧本的空白处已经被写得密密麻麻。

“但这些都比较碎，因为会不停地往里加，注入我新的想法。慢慢地，这些文字组织在一起，最后组合成一个丰满的人物。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办法再用语言去表达和阐述了，很多东西都内化了。”对陈牧驰来说，记录是细节，但人物是涵盖了无数个细节的整体。起初，记录可以成为快速理解人物、整理角色的一种巧妙的方式；到了最后，所有这些日常灵感的闪现，脑海中的想象，落笔的文字，以及他这个人，则呈现出不再拘泥于文字和细节的、完整的角色状态和生命。

在封神训练营的日子，有一个时期，陈牧驰称之为“造梦”。在结束了长达六个月的课程和训练之后，一觉醒来，大家的称呼都变了。姬发、姜文焕、崇应彪、鄂顺……尽管定下来角色，但那时每个人都没有拿到完整的剧本，在此后长达一个月的排练里，都是不同的片段练习，不同的情感表达，甚至中间还穿插着《哈姆雷特》的哲学思考。对此，陈牧驰直言，这个时期的排练，很“痛苦”。“因为戏剧性的东西其实离我们的正常生活有距离，正是这种距离感，再加上哈姆雷特式的台词，突然会产生一种化学反应，让人开始思考生命存在的意义、我们存在的意义。”

这种哲学思考并非大而无当的，陈牧驰意识到，每个人对生存的定义和理解都不一样，最后，这种思考又回归到具体的、每个人所处的生长与生活环境里面。他的成长经历，他的人生遭遇，一个人为什么会成为如今的他自己……对此，殷郊有殷郊的思考，陈牧驰有陈牧驰的思考，观众也有自己的思考。并非所有思考都导向沉重，有观众在网上评论，从“父亲”到“父王”再到“殷寿”，是一个孝顺孩子的死去，《封神》第一部就是殷郊的走马灯。陈牧驰在底下回复“命也”，然后发了一个碰杯的表情包。在戏剧之外，类似这样的相知与共鸣，又构成了生活里新的慰藉和温度。

电影开拍后，陈牧驰要面临的最大挑战是消化情绪。事实上，殷郊的数次爆发、情绪的大开大合，他已经完成得足够好。困难的反而是在收工之后如何让内心尽快平复下来，让陈牧驰回归到陈牧驰。“一天的戏拍完了，到了晚上，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当天拍摄的内容。个别过于激烈的戏份，要想完全消化掉，有时甚至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但这样的状态并不一定是好的，我更希望自己演完了，就不要再去想这场戏了”。

陈牧驰解释道：“因为我们在进行电影拍摄时，并不是沿时间线顺着拍的，在每场戏之前必须快速调动情绪，经常是前一天痛彻心扉、后一天大彻大悟。”每一次激烈的情感表达之后，必须让自己在休息时间迅速放空，这样才能保持一个充电的状态，迎接下一场戏。陈牧驰领悟到，并非24小时全身心沉浸在剧情中就是最好的。“那会成为演员身心上的沉重负荷，身体受不了，情绪也一直处在紧绷状态，如果身心都过于消耗，反而达不到一个好的效果，演不出一个更好的状态。所以，我选择尽可能在休息时放空自己，在工作时迅速进入状态。”

另一重情感起伏则与马有关。陈牧驰在《封神》中的小马本来叫FLASH，陈牧驰给它起了个帅气又潇洒的中文名字，闪电。这匹马刚与陈牧驰接触的时候才两岁，等《封神》系列正式拍完，已经长到三岁多了。这意味着，这匹小马迄今为止的生命中，有三分之一的时光都是与陈牧驰一起度过的。

陈牧驰说：“马也是有情绪的。我那匹马年轻气盛，有个性，也调皮。在我之前没有人去驯化过它，我们必须建立起信任和友谊。” 于是，陈牧驰每天照顾它，给它梳毛，清理粪便，然后一起训练、完成高难度动作，直至在电影拍摄时人马合一。“在做一些激烈动作之前，我会轻轻击拍马的脖子，这表示对它的鼓励和肯定，让它知道自己做得很好！电影里最危险的给马戴上眼罩跨越火场的戏，就得不断击拍马脖子，给它传递信息。这是人与马之间最直白、最简单的交流信号。”

在成为演员之前，陈牧驰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影迷。以前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一个人泡在电影院里。他特别喜欢演员西恩· 潘，把《我是山姆》这部影片反反复复地看。“好演员不会局限于固定类型，无论动作片还是情感片，都能演出力量感，演出生命力。” 从坐在影院里看电影，到有一天能在大荧幕上看自己出演的电影，这一路必然充斥着百感交集。问陈牧驰，电影首映当日，望着片尾字幕一行一行地滚动，那时候你在想什么？陈牧驰回答得很坦率：“本来以为会想很多，但实际上，那天我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我做到了！就这四个字，没别的了。”

向外修，向内求，做到本身，包含万语千言。对于未来，陈牧驰的想法依然简单：“就是保持平常心，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能继续有好的角色留在观众心里，有好的作品给大家带来一些讨论和感受，这就是我的期待。”

监制：张娜

摄影：王天尧

编辑、造型: 陈趣奇

发型：翔子 MQstudio

化妆：涂椒图

艺人统筹：SPLIT

采访撰文：koma

服装助理：Alison 小漾 罗雨竹

新媒体：李婧

设计：open

视频监制：豹纹儿2姐

视频策划：天宜

视频拍摄：张鹏 李傲

视频剪辑：张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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