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些短篇爽文?

我霸凌了我哥资助的女生。
我将她的头按进厕所坑里,往她抽屉里倒墨水,把她的试卷撕碎。
朋友不解:「你为什么这么针对她啊?」
我仰头冲她笑:「就不能因为我是个坏女人,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瞧不起家境贫寒的新同学吗?」

1

关于前世最后的记忆。

是浓硫酸溅进眼球带来的濒死剧痛。

我忍着巨大的痛苦,在模糊的视线里找到被我哥护在身后的林酒。

然后抄起蛋糕刀冲过去,捅进她胸口。

「一起下地狱吧!」

……

重新睁开眼。

入目格外清晰的景象让我愣神了两秒。

直到看到不远处,年轻了许多的林酒。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正拧开水龙头,往自己头上淋水。

一边淋,一边笑着问我:「你猜,他们会信我,还是信你?」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一天。

前世我被认定霸凌她的开端。

见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林酒笑意加深:

「想好之后要怎么跟我道歉了吗,大小姐?——啊!」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我冲过去,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进厕所。

在她陡然凄厉的惨叫声里,把她整张脸按进坑里。

「淋点冷水就想给我扣黑锅了?来,我亲自教你,什么才叫真霸凌。」

林酒发疯一样地挣扎,两条胳膊安了马达一样狂甩,还是没能挣脱我的桎梏。

只能把脸埋在脏水里,张嘴发出模糊的声音:

「陆心喜你放开我……咕噜……呕——」

我仰天大笑:

「嘴这么脏,等会儿告状前记得洗干净点!」

管这是重回过去,还是死后幻觉。

都无所谓。

我直接彻底疯狂。

2

前世,我死在自己人生最辉煌的那一天。

那天,我斩获第三个影后,穿着高定礼服,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江添站在全网直播的盛大订婚宴上。

然后他向所有人宣布:「我绝不会和一个高中就霸凌同学的败类订婚。」

在我不敢置信的眼神里。

林酒从台下走出来。

含着热泪,仰头微笑:

「陆心喜,还记得我吗?被你霸凌了十年的林酒。」

「你大概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和你站在平等的位置。」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不怪你了。」

「再回首,轻舟已过万重山。」

全网直播,她当场爆红。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哥和江添安排好的一堆记者就冲了进来,将我团团围住。

「陆小姐,听说你在片场依旧保持着霸凌新人的习惯?」

「前些日子有人拍到你去医院看妇科,是因为私生活不检点得了脏病吗?」

有极端粉丝从人群里冲出来,将手里的硫酸泼向我的脸:「婊子,去死吧!」

液体泼过来,铺天盖地的灼痛胶着在脸上。

我的视线再也没有清楚起来。

从天堂跌落地狱,不过转瞬之间。

3

回过神,我松了手。

看着林酒气若游丝地倒在地上。

有没有一些短篇爽文?

那张无辜又清纯的小脸满是污浊。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哭吧,闹吧,就顶着这张脸,去跟全世界说我霸凌你了——去啊!」

尾音蓦然抬高。

我想到前世被硫酸溶解五官的痛意,又往她脸上用力踩了两脚。

这才转身离开。

教学楼下,同桌苏岚在等我:

「体育课都开始老半天了,你在楼上干什么呢?」

我轻描淡写:「哦,霸凌了一下新同学。」

她震惊地转过头:「什么?!」

我说:「鲁迅说,当全世界都觉得你是霸凌女时,你最好真的是。」

「鲁迅……说过吗……」

「这不重要。」

我和她走到操场边,迎面撞上江添。

他与我并不同班。

但全校同学都知道,他是我陆心喜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江添的目光从我脸上滑过,若有似无地落在我身后:

「心心,怎么来这么晚?对了,听说你们班新来了个转校生?」

前世,林酒每一次给我泼脏水时。

他总是会让我给林酒道歉,把事情揭过去。

看似站在我这边。

实则三言两语就坐实了我霸凌的罪名。

想到这里,我毫无征兆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

一旁的苏岚再次震撼。

而江添表情未变,只眼神微冷了一下,便恍若未觉。

亲昵地低下头,蹭了蹭我的脸颊:

「怎么了心心,心情不好吗?」

4

前世,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

江添小时候被他妈丢在游乐园后,被孤儿院收留过一段时间。

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阳光开朗的小女孩。

她和他睡同一张床,给了他一颗糖吃。

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这道光就是林酒。

并且,在她刚转学来的第一天,江添就认出她了。

他一直对林酒口中我欺负她的话深信不疑,恨我入骨。

却碍于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不得不忍气吞声地讨好我。

因为他需要通过和我联姻,在家族站稳脚跟。

想到这里,我开口道:「分手吧。」

他瞳孔蓦然一缩:「……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心心。」

我抽出纸巾,一下一下擦着被他蹭过的脸颊:

「不想和小三的儿子谈,嫌脏,这理由够吗?」

5

离开后,苏岚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中邪了。

她能这么问我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高中时的我,是如此直白又热烈地喜欢着江添。

每天放学等他一起回家,烤饼干弄得满手是伤,还笑眯眯地给他送过去。

我的偏爱,明显到全世界都知道。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刚上高三的陆心喜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死过一次的,钮祜禄心喜!

6

一整天,林酒都没再出现过。

我知道,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那张脸。

若不能充足地加以利用,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我很有耐心地等着。

很快就到了周六,我的十八岁生日。

爸妈一早就说过,要办一场盛大的晚宴,庆贺我成年。

结果公司临时有事,他们不得不晚到一会儿。

水晶灯光芒璀璨。

我穿着高定小礼服,沿着旋转楼梯走到客厅。

远远地看到了我哥陆心廷。

他西装革履,正顶着一张神色淡漠的脸叫我:「陆心喜,过来。」

我走过去。

假装没看到他身后目光幽邃的江添,和泫然欲泣的林酒。

甜甜一笑:

「哥哥叫我干什么?是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吗?」

陆心廷眼神冷然地看了我片刻,开口:

「霸凌同学,辱骂朋友,陆心喜,陆家的家教是这么教你的吗?」

他说话时音量没有丝毫减小。

一时间,在场所有客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边。

「哥哥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我看向林酒,歪了歪脑袋,

「我辱骂谁了,又什么时候霸凌同学了?我都不认识她。」

「现在嘴硬已经晚了,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今天爸妈不在,我替他们管教你。」

说着,陆心廷从一旁的博古架上抽出戒尺。

看着我,一字一句严厉道,

「跪下。」

7

偌大的宴客厅里,无数人投来看好戏的眼神。

「什么,霸凌同学?陆家的女儿还干这种事啊?」

「哎哟,被娇养长大的,见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也很正常。」

「还好她哥主持公道,不护短。」

在林酒得意又挑衅的目光里,我挺直了脊背。

微笑着口吐芬芳:

「哥哥在说什么鬼话?知道的以为你是陆心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清朝的孤魂野鬼上了身。」

「我这辈子只跪逝者先祖。」

我歪着头,上上下下反打量他片刻,恶劣地笑起来,

「这样吧,你现在出门找个楼跳,我当即跪下磕三个头送你走。」

陆心廷的脸色骤然沉下来。

林酒在他背后,假模假样地开口:

「陆同学,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欺负我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哥哥这么说话呢?」

她睁大眼睛,泪水浸出,刻意摆出一副幼态又无辜的天真表情。

一旁的江添看到了,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晦暗之色。

尔后,他低声开口:

「心心,既然做错了事,认错道歉就好了,没必要——」

我也睁大眼睛,苦恼道: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狗叫,你们能不能用我们人类的语言重复一遍?」

「够了!」

陆心廷厉声呵斥,

「陆心喜,你一个女孩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是谁教你这副满口脏话、毫无教养的样子?」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反而会带着强烈的偏见,一次又一次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

我扯扯唇角,学着他的样子冷笑起来:

「爸妈都忙,没空管我,你猜是谁教的?」

「当然是你啊,我亲爱的哥哥。」

8

前世我对陆心廷一直又怕又爱。

他大我好几岁,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威严的哥哥。

小时候,爸妈忙着处理公司里的事,是他来管我。

稍有做错的地方,我就会被戒尺打手心,被他罚不许吃饭。

我抱着捡到的卷毛流浪小狗回家时,他不许保姆给我开门:

「脏兮兮的,家里不欢迎这种东西。」

我就无措地抱着小狗,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整夜。

那时候我年纪还小。

总以为他性格就是这样,学不会别人家哥哥宠爱妹妹的温柔姿态。

直到林酒出现。

我才发现。

我哥并不是不知道怎么温柔。

只是那个对象,并不是我。

我见过他坐在车里给林酒递热牛奶,揉着她的头发说:「要按时吃一日三餐,钱不够还有我。」

也见过林酒在下雨天抱起瘦弱的流浪猫,而他为她撑着伞,轻声问道:

「你想养它吗?」

林酒喝醉后揪着他的衣角说胡话,他耐心地听着,眼里全是温柔之色。

前世我一直困在爱的骗局里。

困惑我哥怎么不爱我,我的未婚夫怎么不向着我。

重活一世才幡然醒悟。

我是完全独立的个体。

并不是没有爱,就不能活。

9

这场生日晚宴到底没能圆满结束。

因为我毫不退缩地和陆心廷对峙时,爸妈终于回来了。

他们客客气气地道谢,送走了满厅客人。

林酒还想在我妈面前故技重施,继续卖惨,结果被她一个微笑堵了回去: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我们陆家的事会自己处理,请你先离开。」

林酒一哽,几乎含泪地看了陆心廷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等家里只剩下我和陆心廷,我爸终于一脸威严地开口:

「好了,现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陆心廷开口,我抢白道:

「前段时间学校新来了一个转校生,刚转来第一天就发疯往自己头上泼水,还非说是我泼的,说我霸凌她。」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哥哥一直在资助的贫困生,叫林酒。」

坐在沙发上的陆心廷猛然抬起头看向我,眼里全是震惊之色。

很惊讶吧,哥哥?

你们俩暗通款曲的事,这么早就被我发现了。

我按着通红的眼角,语气哽咽:

「其实我没有怪她的,一场生日而已,我不过就是了。」

「我只是难过,哥哥为什么不信我……」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林酒一个人会装白莲花。

在我带着哭腔的声音里,事情被爸爸一锤定音:

「好了,不管谁欺负了谁,都不许再闹了。」

「闹大了,传到外面去,对你们都不好。」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10

回到学校,我开始正大光明地霸凌林酒。

往她抽屉里倒墨水,在她用带口音的英语背课文时大声嘲笑。

把她的物理试卷撕碎,一片片洒在她头上。

「去啊,继续去告状啊。」

我笑着说,「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

一片碎纸从她头发上晃晃悠悠地飘下来。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怨毒。

到最后,却还是发着抖,哭着跟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陆同学,如果我有哪里让你觉得不开心了,我现在就跟你道歉,我改正好吗?」

「你活着就让我觉得不开心。」

我稀奇地挑了挑眉,「你要怎么改正呢?现在就去死吗?」

她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继续哭。

我第一次发现,当恶女是这么爽的一件事。

她当然也告诉老师了。

老师叫我去办公室。

我哭着把生日晚宴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拿出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

「那天就因为她造谣,我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我每天想起来就会哭,连睡着了都会从噩梦里惊醒。」

「我现在还在看心理医生,吃药,医生说我已经重度抑郁了。」

最后老师还得反过来安慰我。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不喜欢林酒。

苏岚很不解:「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她啊?她干过什么坏事吗?」

我仰头冲她笑:

「就不能因为我是个坏女人,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就瞧不起家境贫寒的新同学吗?」

「少来。」

她白我一眼,

「你要是那种人,为什么不欺负我啊?我家可比她穷多了。」

「刚做朋友的第一天,你就把我高中三年的文具都包了。让我信你霸凌同学,还不如信我是武则天。」

「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是啊。

这点道理,谁都懂。

可就是我哥和我喜欢的人,不懂。

我弯了弯唇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11

一个月后就是学校的一百年校庆典礼。

前世,林酒就是在陆心廷和江添的安排下,在校庆晚会上表演了一曲钢琴独奏。

因而被前来观礼的特招办老师看中,获得了唯一一个特批录取的资格。

至于我呢?

我四岁学舞蹈,练了十多年,本来也准备了一支古典舞。

结果江添找到我。

他在夕阳西下的校园里抱住我,低声说:

「能不能不去跳?心心,我不想让那么多人看到你那么漂亮的样子,我会吃醋。」

「就跳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我那会儿也是个傻逼。

还沾沾自喜觉得这是他在意我的表现。

于是演出那天,我真的没有去。

就在无人的舞蹈教室里,给他跳了一遍又一遍。

一曲终了,大礼堂远远传来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江添听到了,突然笑起来。

他在我面前总是温柔又沉默,连笑容都是轻轻浅浅,像隔了层雾气。

我第一次看到他情绪波动如此明显的样子。

于是停下舞蹈,傻乎乎地问:「你很开心吗?」

他停顿了一下:「开心。」

那时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我给他一个人跳舞而开心。

很久以后才知道。

他开心,是因为林酒的演出大获成功。

他生命中唯一的光,有了光明灿烂的未来。

12

我把早就拟好的舞蹈节目报了上去。

不过这一次,不是独舞。

班上所有对演出感兴趣的女生,都被我拉过来,排了一支群体古典舞。

我自费给大家请老师,买最贵的演出服,定制最好的道具。

对比之下,林酒的白裙钢琴独奏,就显得过于简单了。

也不知道她在陆心廷面前哭诉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放学回家,就被他拦在花园里。

「陆心喜。」

我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校庆表演,你的节目,弃权吧。」

我笑了笑:「陆心廷,你又在狗叫什么?」

「别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

陆心廷眼中浮出一丝冰冷的嘲弄,

「如果你非要去,后果自负。」

我停住脚步,盯着他森冷的眼睛:

「哥哥,你的小白花学了十多年钢琴,都没信心在跟我同台竞争的时候胜出吗?」

「真是个废,物。」

13

离校庆汇演没剩几天的时候,江添找到了我。

「心心。」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但你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又不肯见我。」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心心。你是对我有误会,还是……喜欢上了别人?」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嗓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鲜明的痛意,

「可是,你明明亲口说过,你永远只会最喜欢我。」

一股怒气混合着尖锐的刺痛,蓦然窜上心头。

从前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了他好多年。

他说不喜欢我拍吻戏,我就真的因此放弃了很多名导递来的橄榄枝。

他说林酒出身不好,在孤儿院一直被欺负,让我不要太跟她计较。

我就一次又一次地原谅她的冒犯。

我只想用真心换真心。

换来的,却只有他们对我持续了十年之久的污蔑和恨意。

这一刻,我突然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伸手揪着江添的衣襟,推他重重撞在身后的树干上。

他疼得倒抽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我一巴掌抽在脸上。

我没有丝毫留力。

他那张肤色冷白的脸,当下就红肿起来。

我凑近他,一字一句道:

「你和林酒很早以前就认识,我已经知道了。」

「你不是喜欢她吗,怎么又来我面前装深情?」

「还想一边吊着我、利用我,一边去给你的小白花当舔狗。」

「你真是跟你那知三当三的亲妈一样,下贱。」

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眼中的情绪酝酿如同骤降的风暴。

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嗤笑一声,松开他,转头就走。

14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很罕有地梦到了前世,我死后发生的事。

在蛋糕刀插进林酒胸口之后,我就在极致的痛楚中死去了。

而她被送进医院抢救。

病房外,江添揪着陆心廷质问:

「你明明说过,你会安排好一切,你会保护好她——」

陆心廷拂开他的手,冷声道:

「我已经答应和你共享她,你一个私生子,没有我的帮忙,能掌控陆家吗?别得寸进尺。」

江添踉跄了几步,反驳道:

「是你帮我吗?明明是——」

话说到一半,猛然截住。

陆心廷冷笑:「是啊,是我妹妹帮了你,可是她已经死了。给她泼硫酸的那个人,还是你亲自联系去安排的,忘了吗?」

江添沉默地站在原地。

抢救室门上红灯闪烁。

片刻后,林酒被推出来。

医生说:「病人仍未脱离危险期……」

江添的目光从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掠过,颤了颤。

然后平静地开口:「我没忘。」

「我也从来不后悔。」

……

我从梦里惊醒,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扒着马桶干呕了很久。

等到直起身后,撑着台面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遍布红血丝的眼睛里,充斥着恨意。

「不后悔……」

我喃喃道,「没关系,这辈子你会后悔的。后悔出生。」

「等着瞧吧。」

15

到了校庆汇演当天。

我在学校人工湖旁撞见了林酒。

她穿着一条低调又奢华的银色小礼裙,颈间也多了条昂贵的钻石项链。

我心知肚明,大概率是陆心廷买来安慰她的。

「陆心喜,你以为陆家千金这个身份能永远保护你吗?」

「你霸凌我这么久,真以为我不会反击吗?」

「我会让你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就算你知道了江添和我的关系又怎么样?他爱的是我,你哥哥也只爱我。」

「你这种人,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爱。」

她逼逼赖赖说了一大串,我笑了笑,只回了她一句:

「厕所水好喝吗?」

然后在她骤变的脸色里,转头离开。

傍晚时分,如火的夕阳在天际寸寸铺开。

我和舞蹈队的一群女生换好演出服,提着裙摆从舞蹈教室赶往演出后台。

跑到半路,我才发现自己准备好的结尾谢幕的道具不见了。

「是落在舞蹈教室了吗?」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打算回去找。

苏岚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没事,东西又不重,我一个人就拿得动。」

我笑着说,「你们先去后台化妆,然后找布景老师安排一下我们的道具顺序,」

偌大的综合楼空空荡荡。

我提着漂亮的鎏金裙摆,大步迈上楼梯。

却在即将抵达舞蹈教室那一层时,停了下来。

几步之遥的台阶上,站着一个人。

晚霞金红色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却只落在他一小半脸上。

大半张脸都沉在黑暗里,一双眼幽邃如深海漩涡。

江添。

他低低开口,嗓音里像是压着一场将落未落的大雨:

「心心,你要干什么?」

「关你屁事,滚远点。」

我要越过他,抬步往楼上走。

肩上却骤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

我思维迟滞了一秒。

反应过来时,身体一轻,已经整个人向后倒去。

身后是高高的几十阶楼梯。

我后背着地,重重地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铺天盖地的痛感里,我摔在铁栏杆旁边,脚踝骨头几乎传来轻微的断裂声。

江添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来,停在我身边。

他还是用那双平静又哀伤的眼睛看着我。

开口时,嗓音却一片冷漠:

「心心,不要怪我。」

「你从出生起就什么都有,哪怕错过了这次机会,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

「可是阿酒和你不一样。」

「她已经在她能努力的范围里,做到最好了。」

说完,他握住我已经扭伤的脚踝。

将我的小腿,用力向旁边的铁栏杆撞去。

你可能想看:
分享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