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赵构完全信任岳飞,岳飞能打出什么局面?
那咱就把这个昏君换掉试试!
让刘备,魂穿赵构……
六十三岁的汉昭烈帝,正感受着身体里的血一点点凉下去。
他想:白帝城,就是此生终点了。
涿郡的桃园跟长安的梦都已远去,这世道注定要藏你的刀,洒你的血,管你百折不挠还是志犹未已,携民渡江还是英雄拔剑,到最后都要给你扣个螳臂当车的罪名,埋葬你的兄弟与理想,让你认命入土。
人谁无死,可惜我还不甘不服。
刘备在心底叹出口气,万般遗憾,总要闭眼。
只是刘备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在白帝城里闭上眼,竟还有再次醒来的那一天。
·1
绍兴十一年,十一月,刘备的魂灵飘荡九百载,撞进了宋高宗赵构体内,滚烫的热血刹那间烧灭了赵构的魂魄,于是刘玄德梦醒临安城。
赵构:???
没注意自己是不是弄死了个狗东西,刘备刚醒,就差点被亮瞎双眼。
没别的,这屋里触目所及,全是玛瑙水晶,玛瑙水晶,还特么雕龙附凤。放刘备身前那水晶案几旁,更有金盆数十架,盛满了胡桃文鹑鸽色的炭条,炭火熊熊之余,又有无数鸿羽编织而成的罗帐屏风。
殿内竟还有花草,这些草木宛如云披霞彩,争奇斗艳,刘备一个都认不出。
反正透出股清幽的香,沁人心脾,不沾半点烟火气。
刘备一抬头,外边西风萧萧,霜雪满地。
刘备懵了,这什么地界啊,这大冬天的,弄这么花里胡哨,总不能是自己死后升了仙,进了昆仑瑶池,九重仙境。
那云长呢?云长也该在啊?
脚步声响,刘备倏然回神。
乃是有个近侍过来,低着脑袋,说官家,秦相公差人提醒了,金人已经入京,官家的病若是无恙,还请早些从复古殿移驾。
刘备:???
啥玩意叫官家,移驾又特么移去哪?
内心百转千回,脸上面不改色,老江湖刘玄德只一点头:「好,退下吧。」
近侍刚走,刘备的目光就狂奔出去,在复古殿里翻找文字。
首当其冲的就是刘备面前案几,上边摆着全国各地的奏折,好些地名让刘备一时恍惚,也让他猜出了如今的身份——他还是个皇帝。
而当刘备翻到各地呈交的赋税钱粮,差点把眼睛都给瞪出来。
「这尼玛,上辈子六十多年,也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啊!」
然而下一折,就是跟金人和谈,割地赔款,每年都要送给金人二十五万两银子,二十五万匹丝绢。
刘备呆了呆,他从这些奏折里使劲翻,终于又翻出这年头铜钱跟银子的比例,最少都要两千多枚铜钱才能换一两银子。
这就是五万万钱,再加上二十五万匹丝绢,比特么蜀汉一年的赋税都多!
刘备深吸口气,扑鼻而来的,尽是清幽的芬芳。他眼皮跳了跳,倘若有人在场,能见到刘备眸中一闪即逝的火光。
他忽然想拔剑杀人。
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时局,刘玄德再看复古殿,便丝毫不觉得是昆仑瑶池了,那些水晶玛瑙跟芝兰玉树,落在他的眼中,不再有风雅堂皇,全特么变成了血色。
漫天血色里,刘备仿佛看见了汉末长安城的弦歌,灵帝桓帝的奢靡。
那后面便是被屠杀的徐州百姓,是平原县里辛勤劳作却一年只能吃两顿肉食的寻常农夫,是万里江山上随处可见的面黄肌瘦,又拖家带口的灾民。
这不是什么寒暑不侵的人间仙境,这里一寸寸都是民脂民膏,都是流不尽的生民血!
刘备吐出口气,抬头望天,上辈子六十年风霜从他眼底燃起,老游侠头子的愤怒再次从他骨头里复苏。
死而复生,是天命也好,神鬼也罢,既然朕来了,必不叫我汉家江山坏在这等败类手上。
当天,刘备从复古殿的奏折和草拟的文书里基本搞清了现状:天下南北对峙,大宋与女真血海深仇,但两方仍在和谈。
更确切点来说,这不是和谈,乃是大宋称臣投降。
只是割地赔款,金人还有两个奇怪的条件,一是不得更换重臣,二是必杀岳飞。
刘备看得眼皮直跳,这分明是卖国的重臣与外敌勾结,换荣华富贵,骁勇的将军令金人胆寒,却身陷囹圄。
前身的皇帝在特么干嘛?
又翻了翻,刘备从「臣构言」的文书里翻出了如今的名字。
赵构。
成吧,赵构已经死了,这天下从今以后,只有赵玄德。
赵玄德深吸口气,朝外招呼,说起驾,回宫!
·2
自复古殿回宫的路上,殿前都指挥使杨沂中莫名有些忐忑。
前边那官家,跟以往好像不太一样了。
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就是那双眼睛,那份气度,总觉着望之不似人君。
就比如说官家走着走着,见到太监手冻得通红,会把御撵里的几个手炉拿出来,举止自若,说都分了,能暖和点是点。
太监们诚惶诚恐,官家就在那笑,说赶紧着,早点回宫也免得秦相公挂念。
完事官家还把脑袋从御撵里探出来,殊无什么风度,目光逡巡两三圈,最终定在他杨沂中身上。
杨沂中神情一肃,说臣在。
赵玄德反而笑得更轻松,说没事,就是想起来复古殿里还有炭火如山,放那也是浪费,你带人把这些炭火都搬出来,路上也好取暖。
杨沂中怔了怔,低头拱手道:「官家龙体金贵,复古殿里都是胡桃文鹑鸽色的炭条,是官家才能用得,臣等卑贱之身,岂能……」
「朕让你去拿,你就去拿。」
赵玄德径直打断了杨沂中的话,杨沂中愕然抬头,正对上赵玄德坚毅如铁的目光。
就这么着,随行的禁军与太监,零零散散捧了近百个手炉,萧萧北风里,只见雾气弥漫,竟把不少人的眼眶都给勾红了。
杨沂中没红,杨沂中正被赵玄德叫到身前问话。
赵玄德就轻描淡写的,说你觉得秦相公怎么样啊?岳飞此人又怎样呢?
差点把杨沂中吓死。
这事你问得着我吗???
但官家既然问了,杨沂中只能说秦相公公忠体国,是大宋一等一的忠良,岳元帅卿本佳人,只可惜不能体会官家苦衷,动辄违背节制,终于走上歧途。
赵玄德失笑,说朕知道,是你去抓的岳飞,他既然走上歧途,还能随你进京?
杨沂中抹了把汗,点头,说前几个月,臣去见岳元……岳飞时,岳飞就指臣直言过,说臣这次来找他,意思不好。随后请臣入内饮酒,当时臣以为酒里必然有毒,这是岳飞明知要死,不愿死在牢狱之中,所以拉臣陪葬。臣早年也跟岳飞打过金人,想着岳飞毕竟于国有功,要是这般了结,也算不错,就跟他一并饮了。
杨沂中说到此处,神色不由黯淡了几分。
「臣没死,岳飞也没死,岳飞只是笑,说你还是岳某的兄弟,岳某跟你走。」
风雪萧萧,赵玄德与杨沂中一时无言。
片刻后,赵玄德不露心迹,拍拍杨沂中的肩膀,说你也不容易,朕知道岳飞的功劳,只可惜为国家计,朕便容不得他。
杨沂中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万语千言,终究只化作一声叹息。
回内殿之后,赵玄德打发杨沂中去找史书,说明日金人使者就要到了,朕要从汉末到如今的史书,仔细瞧瞧以往天子是怎么跟蛮夷打交道的。
杨沂中领命去找,心里忍不住白眼向天。
就您这打交道的方式,除了儿皇帝石敬瑭,也没谁可以借鉴了。
趁杨沂中去拿书的工夫,赵玄德就在内殿里多转了几圈,顺便多找些文书来看,反正对这世道多了解一分,总也多一分掌控。
放在显眼处的大部分都是宋金议和的奏章,其中大部分臣子支持,少部分人言辞激烈,说赵玄德误国误民的都有。赵玄德把这几个人名记下来,日后准备大用。
然后赵玄德就发现了内殿还有一处角落,里边塞着不少东西。
其中有金带,弓箭,宝刀,再往里翻,赵玄德又拽出一面写着「精忠岳飞」四个字的大旗。
无声的风卷动这面残破的旗,赵玄德的神色也不由冷下来。
原来这角落里放的,乃是当初赵宋官家赐给岳飞的东西,随着岳飞被问罪,这些东西想来也没人敢要,纷纷又送回了宫里。
既然曾经君臣相得到这种程度,既然天子的威望可以赏赐大将到这种程度,那赵构一定是有实权的。
有实权,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赵玄德的眉头越皱越深,他望着这面大旗,心底忽然涌出一个念头:谁说只有权臣才可以卖国呢?
或许连天子也可以卖国!
赵玄德冷着脸,一把丢了大旗,目光又投向角落中。
天子跟权臣一起卖国,赵玄德这初来乍到的都能想明白,朝廷里估计不剩几个忠良了。
别看自己如今能使唤得动杨沂中,如果真要拨乱反正,杨沂中跟他手里的禁军未必会跟他,自古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赵玄德老江湖了,懂。
想救岳飞,想治好大宋,还想北伐中原,只能是从长计议。
赵玄德吐出口气,压着心里的烦躁,继续翻。
角落里还有些其他东西,大多是赵构跟岳飞的来往书信,赵构的那些圣旨赵玄德看都不看,只从故纸堆里翻岳飞的文字,试图窥见其人。
然后就看见一篇长文。
这篇长文唤作《出师表》。
赵玄德想,出师表嘛,多半是很多年前,岳飞第一次出征北伐时所写。
接着一句话就闯入赵玄德眼帘。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存亡危急之秋也。」
这句读完,赵玄德忽然觉得不对,思绪一时恍惚起来,这种口吻,这番形势,像极了九百年前的某个书生。
南阳草庐,意气风发,白帝永安,霜鬓萧萧。
「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
赵玄德的手开始抖。
他接着往下读,读到郭攸之、费祎、董允、向宠,又读到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赵玄德的两行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帅三军,北定中原……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
赵玄德看着看着,这些字越来越模糊,他伸手去擦字,还是糊,才想起来擦泪。
擦掉了泪,大殿里又爆发出一阵极吵闹的嘶声。
赵玄德想大骂,大喊,说别吵了,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
赵玄德想,原来是我自己在哭。
这哭声回荡在大殿里,宫城里,冥冥深夜,萧萧北风里,上穷碧落下黄泉,放声哭了九百年,见不到曾经少年。
当杨沂中带人搬了几箱书回来时,只见赵玄德捧着《出师表》痛哭。
哭得悲怆苍凉,沉郁断肠,久久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赵玄德终于收了哭声,大哭了这一场后,他像是忽然丢掉了许多枷锁,真切活在了这个世界上。
原来从古至今,都是同一片天地。
赵玄德望着杨沂中,抖抖手里的纸,说这是岳飞临摹谁的,诸葛丞相?
杨沂中点点头,有点懵,说是啊,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除了诸葛武侯,还能有谁?
赵玄德咧嘴一笑,招招手,说行,你把汉末的史书先给朕挑出来。
杨沂中麻利,一边摆一边给赵玄德递话,说官家,其实岳飞更喜欢关张,以前他跟臣说过,这辈子要是能像关张一样名留青史,便不枉来世间一遭。
赵玄德没说话,瞅了杨沂中一眼,说你小子对岳飞念念不忘啊。
杨沂中有点慌,抿抿唇,说臣不敢。
赵玄德哈哈一笑,说没事,敢也无所谓,你本就该念念不忘。
杨沂中正恍惚间,赵玄德已经开始看书,他从白帝城往后翻,翻到季汉一蹶不振,到处都是叛乱,到处都是缺粮与缺人的困境,看到诸葛亮以一人之力,殚精竭虑,重新把季汉从深渊拉起来,还能上出师表,还能北伐中原。
赵玄德眼眶又开始红。
接着就是关中震动,三郡响应,可惜败于马谡街亭。
赵玄德狠狠砸了一下案几。
杨沂中眼皮直跳。
后边诸葛亮一次次出祁山,伐中原,一次次功败垂成,直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命殒秋风。
赵玄德忽然合上了史书。
他闭着眼,一任涕泪横流,对杨沂中道:「把秦相公叫来,朕有大事与他商议。」
杨沂中愣了愣,他今天已经愣了无数次,今日的官家实在太不寻常,那身难以言说的气质越发明显了,可杨沂中就是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赵玄德睁眼,目中寒光湛湛:「还不去?」
杨沂中下意识站直身子:「臣领命!」
那一天,秦桧深夜进宫,跟往常任何一次深夜进宫一样,他没有多想,金人使者已经到了,前几日官家都在复古殿养病练字,这会儿正该来找他商议。
只是杨沂中神色略显古怪,说官家今日似乎不太一样。
秦桧淡淡一笑,说金人来了,官家举止失措些,也属寻常。
直到进了宫城,踏入内殿大门,秦桧才意识到杨沂中口中的不一样,是多么不一样。
赵玄德随意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本《三国志》一页页翻,姿态散漫,抬头望向秦桧的那一眼,散漫睥睨,不像是个皇帝,反倒像个游侠。
秦桧施礼,说官家召臣,不知所为何事?
赵玄德合上《三国志》,笑呵呵的,说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秦相国,如果大宋真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只能循序渐进去解决。而要是想简单粗暴,朝令夕改,反而会使得朝堂上下一片混乱,给敌人可趁之机?
秦桧想了想,说道理大抵是这个道理,可终归要落在某个事上才能见真章。
赵玄德说,比如宋金和谈。
秦桧便了然了,这是车到山前,官家难免反复,他平静道:「正如官家所言,若是此刻不和谈了,朝中上下陷入混乱不提,金人也不会放过大宋。先和谈,再厉兵秣马,自然是最稳妥的国策。」
赵玄德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角落,捡起了赵构送给岳飞的刀。
赵玄德道:「秦相公啊,可朕一想到和谈要用岳飞的血来谈,要用那么多百姓的血肉去供养金人,朕总是心里不舒服。」
这番话是秦桧此前没听过的,但不重要,秦桧可以摆事实讲道理,可以一桩桩告诉官家,金人你就是打不过,打赢的这个岳飞,那是假传捷报,抗命出征。
可赵玄德没等他开口,又接着道:「更何况,这也算不上和谈,这是我大宋俯首称臣,是去给金人当狗。朕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秦相公就说可以替朕跪下去,但秦相公不仅要自己跪,还要打断那些不肯下跪之人的腿,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秦桧,你一条断脊之犬,焉敢窃据相位?」
断脊之犬四个字,又在赵玄德刻意激昂的语调下来回冲撞在大殿之中,杨沂中就站在殿门口,人都傻了,心想今日的官家疯了吗?
秦桧也难得失态,他道:「官家,岂可如此辱臣?」
赵玄德提着刀,走向秦桧,一步步走过去的时候,眼底的风雪次第落下,深藏的火焰涌在目前。
赵玄德说,朕不是为了辱你,朕是不想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秦桧一时愕然,他尚不知官家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见殿前忽地一暗,接着天光大亮,风声从他的脖颈间飞出,人生走马灯般在风中掠过。
秦桧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是一道刀光。
这刀光太亮,以至于显得大殿都黯淡一瞬。
人生的最后一刻,秦桧竟止不住在想:官家好快的刀。
赵玄德收刀。
他立在殿前,目光随着秦桧大好的头颅被鲜血冲飞三尺,又咚咚砸落在地板上。
殿里殿外,寂然无声。
「杨沂中!」赵玄德一声大喝,把惊掉了魂儿的宫女太监,禁军将领,全吓出了尖叫。
杨沂中好歹没叫,他下巴抖着,双目茫然,说官家有何吩咐?
赵玄德冷冷盯着他,说秦桧虽死,许多事却都没了结,朕不知道的太多,比如禁军之中秦桧掺了多少人手,又比如你杨沂中是不是他的人,朕全都一无所知。
杨沂中又是一惊,这次终于把脑子惊了回来,慌忙跪地,说臣跟了官家二十年,臣只是官家的人。
说完之后杨沂中下意识又在想,不对啊,官家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敢动手杀人?
「其实朕没想今日动手。」赵玄德仿佛听到了杨沂中心头所想,他提刀负手,远望道:「可是孔明死在五丈原了。」
杨沂中:???
赵玄德的目光又落回杨沂中身上,他说孔明死在五丈原了,司马懿活了下来,凭什么这世道要烧光孔明,烧光岳飞,就剩下这群狗东西作威作福?朕当年看不得都邮鱼肉乡里,看不得曹操屠城徐州,也看不得孙权背盟偷袭,朕是挺会隐忍的,朕也知道多过两天,摸清楚忠奸再动手更稳妥,但朕见到孔明死了,便忍不了了。
朕到底意难平!
所以朕也不愿管那么多,你是不是秦桧的人都无所谓,朕就是要杀秦桧,秦桧晚杀一天,他的党羽就多鱼肉一份民脂民膏,岳飞就要在牢中多受一日折磨,大义所在,朕如何不杀?
杨沂中就跪在地上,浑身战栗,他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怀疑而恐惧,还是因久违的期待终于成真而兴奋。
赵玄德低头望他,说朕不管你是不是跟了朕二十年,朕这二十年如何过的,你比朕清楚。今后二十年,朕不想那么过了。
「所以今后二十年,你还愿不愿为朕先驱,荡平不臣?」
杨沂中猛地叩首,大声道:「臣万死不辞!」
这一刻,杨沂中终于知道今日在赵玄德身上见到的那股气质是什么,那是横亘在天地之间,盘旋在九百年里,纵横不灭的一股英雄气。
·3
当晚,赵玄德提刀直奔大理寺,叫开大理寺狱的大门,匆匆见到了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