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爱情中需要有仪式感?
法国导演克劳德·勒鲁什说:“在上世纪,我给我的爱人写一封信,起码要两个星期才能到,还要两个星期才能回信,这四个星期都是美好的。从前你收到三页情书,可能要读20次。但是现在,情人们随时可以发短信、打电话,三天之内就能把爱情耗光了。”在物质和通信发达的今天,很多神圣的东西突然变成了快速消费品,比如爱情。
其实,爱情在很多时候,是需要一定仪式感的——让某个原本普通的时刻庄重而有意义。爱情的仪式感是一种礼仪,更是一种尊重。它会让最家常的惦念和陪伴变得新鲜而生动——每天下班,陪她在厨房,耐心听她唠叨一天的家常,陪她煮饭,这是最质朴的仪式感。她感冒了,他晚上去单位加班前悉心准备好清粥和小菜,还有两种感冒颗粒,这是最暖心的仪式感。沈从文对张兆和说:“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人。”这是最诗意的仪式感,柔美而动情,腼腆又真挚。
爱情往往是,无论我们在逆境或顺境,凭借彼此给予对方的温暖,慰藉生命中最寂静的荒凉,然后在岁月中风干成最芬芳的记忆——因此,我们需要最简单的仪式感来纪念某一瞬间的动情和诚恳。我们所追求的,不是仪式,而是借由对仪式的重复,重新温习爱情的温度。而爱情之中的种种仪式,都在强调着对爱情的一种内省和沉思。
但是,许许多多的人在追求物质的同时,心灵却慢慢长了一层防御的硬茧。人学会了防备,爱意就渐行渐远。在物质的围困中,城市里的速食爱情,此起彼伏,轰轰烈烈,热闹却也落寞。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用金钱包装出的盛大仪式,台词精彩纷呈,但似乎都与爱没有关系。人们轻易地说出爱,又轻易地遗忘爱。经历时间的洗礼才会发现,你曾经倾尽心力爱过的那个人并不存在——那可能是我们被寂寞驱赶,信步而行时遇到的一堵无辜的白墙,却被渴望恋爱的我们,把内心憧憬的爱情电影情节,一一投射在上面,以满足心底所有的期许——是的,我们期待在对方身上获得我们自己身心所缺乏的东西。己所不能而求诸外,这注定是一种徒劳。
珍贵的爱情往往清淡而质朴。这种情感的仪式感从来都有着难得的意境,洁净而恩慈,隔离繁花似锦,直面生命中的暖和好,让内心的深情如期开放,炽烈而真诚。所以,爱情的仪式感不是一场盛大的表演。它是在睡梦中可以握在手里的另一双暖而柔软的手;是心里有爱,所以会有忧有惧,有情有义,即使有再多眼泪和挫折,内心依旧豁达明朗,用两个人的诚挚成全彼此的一生。
(来源 广州日报 李晓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