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好看的重生爽文?
【已完结】
穷秀才命令我认他的老青梅为义妹,不然他就搬出公主府时,我知道,这个凤凰男也重生了。
上一世,他靠着我公主府的人脉和银钱开路。
短短三年,硬是从吃饭都要赊账的穷秀才,一跃成为当朝首辅。
可他却以为自己是文曲星转世,天命不凡。
还趾高气扬说,不是谁都有资格为未来首辅做事,让我好好珍惜机会。
好一张容得下万水千山的大脸。
吓得我连夜替他收拾好包袱,又多雇了两队护卫守在府中。
生怕他后悔翻墙进来。
1
我在茶悦楼嗑着瓜子听着戏,正听得起劲。
江叙带着他的老青梅闯了进来,斜着眼命令我:“你把安娘认作义妹吧,日子我都挑好了。下月初十,你现在赶紧回府准备礼单。”
话音一落,周围吃茶看戏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见过求人办事的,没见过求得这么嚣张的。
一个卑微的穷酸秀才,给堂堂公主安排认亲?
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过转念一想。
公主的鬼迷心窍确实比什么豹子胆都管用。
毕竟前世我对江叙的容忍,都快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他说喜欢温婉知礼的女子,我将府中的弓箭缨枪统统扔掉。
换上一窍不通的琴棋书画。
他说我行事奢靡铺张,我连夜遣散屋内数十名丫鬟,堂堂公主只留两名跟随。
他说自己无心情爱,只想考取科名建功立业。
我苦苦哀求父皇,还三顾茅庐,将人请回公主府像爹一样供着。
纵容之度,狗看了都要骂两句:恋爱脑。
可笑我跟被下了降头一般,还深觉江叙风光霁月,和光同尘。
面对权势和富贵不肯苟且,和正常人都不一样。
现在看来,确实不一样。
见过裹脚的,没见过裹脑的。
我眼皮都没抬,粗鲁地往地上吐瓜子壳,手中的拳头不自觉硬了。
“凭什么?”
江叙嫌弃地别开眼,像看见什么不雅的东西,昂起下巴道。
“凭安娘是我表妹,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在外边吃苦。认完亲你在府中收拾间院子给安娘。”
“还有,安娘的月俸必须和你一样,不能让人瞧不起她。”
???
我气笑了,我不把你当人,你就真不做人是吧。
“她是你娘又不是我娘!我凭什么供着她?拿我的银子去金屋藏娇,江叙你这算盘打得你家祖坟都要冒烟了!”
声音一落。
众人直呼过瘾!
唯独江叙气得老脸又红又绿的,他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敢忤逆他。
毕竟我可是他最忠诚的舔狗。
怎能说不舔就不舔。
这屈辱他受不了。
“傅皎皎!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与安娘清清白白!只是让你给安娘一个体面而已!你竟如此血口喷人!”
“我欺你啥了?”谁主张谁举证。
“……”
“你若是不愿认这个亲……”
“是的,我不愿。”
“哼!你果然是个蛇蝎妇人!宁可看安娘一个弱女子流落街头,也不愿施以援手!你也配当一国公主?”
天爷,简直破大防了。
上辈子我到底图他啥?图他没脑子还是脸皮厚?
“不然你把我这公主之位收回去?”
“也不用这么严重,只要你肯认安娘做义妹……”
“来人,把这两人叉出去,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当对方听不懂人话时,最好的方法不是好好说话,而是和他一起发疯。
2
我一声令下,门口两个侍卫眼疾手快上前按住了江叙和林安娘。
江叙自入我眼来,一路春风得意,哪里出过这样的丑。
一时间恼羞成怒,口不择言起来:“好!这个亲你不认就不认!没人求着你认!”
“但你听好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错过了可别后悔。”
江叙顿了顿,老神在在开口:“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为未来首辅做事,别不知好歹!”
说罢,一副“替我办事是你的荣幸,别不知好歹”的模样。
“噗!”我正喝着茶,这话好歹没把我呛死。
周围立时发出了爆笑声。
“哈哈哈,老子今天算是开眼了,本以为这江叙只是不要脸!没想到还是个傻子,还未来首辅?我看是昏了头吧!”
“诶仁兄,你竟敢如此对待未来首辅?当心把你抓起来杀头!”
“呀,好怕怕,还请未来首辅请手下留情!”
不堪入耳的讥笑让江叙黑了脸。
可转念一想,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一群眼皮粗浅的平民,也配和我说话?”
这话一出,有些沉不住气地已经开始撸袖口准备干架了。
我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乖乖将脚从桌上放了下来。
江叙见状挑眉:“怎么?怕了吧?怕了就赶紧回家准备……”
3
还未等他说完,我铆足劲抡了好大一个圆。
“啪!”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把他甩得连连退了两步。
我呼了呼手,啧。
脸皮真厚,把本宫的小手都打疼了。
“你!你敢打我!”江叙气得脸都扭曲了。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
我环抱双臂看江叙在原地无能狂怒。
若一开始我只是怀疑,现在可以确定江叙也重生了。
前世江叙虽说也干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事。
可到底不敢对我太过分。
毕竟他还指望我的人脉和银钱给他铺路。
今天却狂得跟脑浆丢了似的。
敢情是笃定了自己以后会是一朝首辅。
呵,若没有我呕心沥血,鞍前马后地为他奔波。
他这首辅估计只能在梦里做做了。
真以为自己是文曲星转世,天命不凡?
恬不知耻地踩着我踏上康庄大道。
却又嫌我挡了他抱得美人归的路。
一杯毒酒要了我命后,便迅速娶了他的白莲表妹入门。
文曲星转世是吧。
这一世,我倒想看看。
没有我这个垫脚石。
你会怎么个不凡。
“表哥,你没事吧!”柔若无骨的声音响起。
我这才发觉,从进来到现在,林安娘居然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这和我印象中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下一秒。
她眼泪汪汪地望着江叙,心疼地直皱眉:“表哥,我宁愿流落街头,也不愿看你为了我……这么不要脸地求公主。”
行,还是熟悉的配方。
最烦这种死白莲,老用楚楚可怜的演技来侮辱我……
等等?她说江叙不要脸?
4
不光是我,江叙本人老脸也有瞬间挂不住。
可回头对上美人那朦朦真切的眼,那股不悦又消散了。
江叙给我下最后通牒,若我不收留林安娘,他便立刻离开公主府。
我当即回府,麻溜地把他那缝满布丁的小包袱,丢在他面前。
他傻眼了,怒不可遏问我什么意思?
我好无辜,不是他说的要走吗?
“你现在求我留下还来得及!”江叙还在嘴硬。
我掏了掏耳朵,让侍卫赶人。
江叙分明还想挣扎一下。
哪知林安娘却义愤填膺地站出来。
“表哥!我竟不知你为我受了这么多委屈。”
江叙不明所以。
“你向来铁骨铮铮,可为了我竟愿丢尽书生风骨,也要住进公主府!”
“表哥大不必如此,我虽是弱女子,也晓得不受嗟来之食!”
三言两语就把江叙架上高台。
而此刻,江叙脸色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精彩。
一时骑虎难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可林安娘像全然没发觉,拉着江叙就要走。
我傻眼了,属实有些看不明白林安娘。
还是茶里茶气的味道,可这配方咋变了?
看似句句维护江叙,可……
她葫芦里卖的啥药?
思来想去,我叫住了两人。
林安娘却突然转头凶狠对我开口。
我以为她终于要作妖了,可说出的话却让我彻底傻眼。
5
“公主莫要欺人太甚,表哥是不会向权势屈服的!”
转身三下五除二,将江叙身上贵重衣物脱了个精光,狠狠扔在地上。
还给你都还给你!你和你的臭钱表哥都不稀罕!
我:“......”
心里默默给林安娘竖起了大拇指。
真有你的!
回头就命人点了爆竹,气得江叙龇牙咧嘴。
那天过后,江叙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笑话。
说的人多了,竟也有几人佩服起江叙的硬气来。
只是江叙没硬气几天。
就开始向往日的同窗好友借钱,因为他没钱住宿被赶出来了。
称只要助他渡过此坎,三年后必定十倍奉还。
有抱着看好戏的人问他个中缘由。
他支支吾吾半天,悄悄来一句:“凭三年后我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这话我只告诉你。”
半炷香的时间,江叙再次成为京城的头号话柄。
风头甚至将那春满楼新封的花魁都压了下去。
丫鬟阿落跟我说起此事。
我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这江叙比我想的还要颠啊。
吓得我又多吃了两碗燕窝压压惊。
还好提前把这座瘟神送走了。
只是我没想到,瘟神他又自己回来了。
“傅皎皎,你赢了!你可以不用认安娘做义妹了。”
“但公主府我是不会再住了!你给我先拿一千两。”
我的天爷,如果我有错……请不要让我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好吗。
阿落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幽怨地瞪了她一眼,按了按太阳穴对江叙说道。
“相识一场,我给你安排个吃住不愁的好去处吧。”
江叙嘴角不屑地勾起,一副“果然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6
我大手一挥,侍卫就又着江叙到了大牢。
罪名是:妖言惑众,以下犯上。
走之前还不忘拿回我送他那把价值不菲的玉骨扇。
当初我费了好些心思寻来,江叙明明眼冒贪婪,却只说一句:勉强可用。
我这人一向不爱勉强人。
这下,江叙是赔了夫人又折扇。
哦,还住进了皇家“贡院”。
江叙发疯狗叫。
不是,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不花一分钱,纵享吃喝住,他到底在不满什么?
解决了碍眼的玩意,心情大好,正准备出去找乐子。
林安娘上门了。
在公主府门前哭哭啼啼一番,句句为江叙求情。
引得众人都不免说一句:有情有义。
我思索了会儿,将人请了进来。
就在众人都以为江叙这回算是栽了,没个十天半月出不来时。
江叙又出来了。
出来以后,得知是林安娘为他苦苦求来的。
心中感动不已,拉着林安娘的小手发誓。
此生若负她,必定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林安娘娇羞地低下了头。
自此,两人安静了一段时间。
我也开始尽情享受属于公主的奢侈富贵起来。
成日里不是去听戏吃饭,就是去淘胭脂水粉,金银首饰。
日子快活的,属实想不通上辈子干嘛放着好好的福不享,偏偏要和江叙缠个你死我活。
我嗑着瓜子,眼里全是那戏子步伐轻盈
浓妆墨眼下一双含情眼惹得我心弦荡。
正准备让阿落下去打赏一番。
就听得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
7
“矫揉造作,不堪入耳。”
酒过三巡,江叙半醉半醒自命清高,对着台上点评了起来。
却不承想轻飘飘一句,引来众人如同锋利的矛一般的目光。
台上人似未察觉,依旧唱着:
“虽是潦倒江湖上,冷眼人还有热心肠。”
曲中之意在此刻显得无比嘲讽。
我掏了掏耳朵,起身走向他。
“看你这嘴,莫不是你和狗是同一个祖先?”
江叙见是我,酒意立时醒了一半。
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见同行之人投来不解的视线后。
又立马挺直了腰杆,神情不欲多言:“区区妇人之见,我无须多费口舌。
我气笑了。
视线扫及同桌的其他两人,其中有一位我见过。
居然是二皇兄府上的幕僚。
心中不由得思索几分。
父皇年迈,却一直迟迟未立太子人选。
臣子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中考究,纷纷谨慎为家族谋划。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若不小心上错了船。
轻则丢官,重则丢命。
也有那些个想要保持中立观望的。
可急流之下,偶有纯臣。
党派之争,与日俱显。
其中炙手可热的便是大皇子党,和二皇子党。
大皇子乃皇后所出,舅舅又是边疆大将军,可谓是有权有势。
正因如此,哪怕他本人属于有勇无谋,空有一番野心的废物点心。
但在世人看来,入主东宫的胜算始终更胜一筹。
二皇子则是娴妃所出,母族不如大皇子强势。
不过身怀一颗玲珑心,聪慧过人,在朝中很得人心。
思及此,我用余光扫过几人。
心下蓦地一动。
难不成江叙想要......
8
时值小暑。
各地大雨连绵,豆大的雨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前世这个时候,衢州很快传来衢州都渠决堤的消息,洪水一拥而至。
淹没了半个衢州,大批难民四处流亡,一时间饿殍遍野。
甚至连京城不远的外郊也是死者相枕于路。
父皇大怒,衢州都渠是前两年才新建成,当时消耗了大量的国库和人力。
居然只抵挡了区区两年时间。
大皇子奉命前往安抚难民,并且查清衢州都渠之事。
万万没想到,大皇子去往衢州第一件事,便是坑杀难民。
因为衢州之事,本就有他手笔。
父皇派他去,正好给了他料理首尾的机会。
用绝对的武力和权力封锁消息后,他找了几个替罪羊,将衢州都渠之事以地方官贪污银钱,严重压榨工程导致而定罪。
意图将父皇的眼和耳轻松遮住。
解决速度之快,一时间朝堂上对大皇子赞赏不已。
就连父皇,也以为他心爱的儿子终于成才。
可怜那数万百姓,连喊冤的口还未张开。
便成了权力黑暗的牺牲品。
我将手中的信件捏成一团,扔进了满池锦鲤的荷花池。
眸光一片寒冷。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江叙仗着前世的记忆投靠了二皇兄,并将衢州之事提前告知。大皇子不日便会被委派至衢州,届时可派一队死侍暗中跟踪
待大皇子掩盖一切回京后,暗中收集罪证,呈往京城。
到了那时,将大皇子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天怒人怨之时,便是大皇子倒台之日。
可如此一来。
衢州数万民众只会再次成为权力之下的冤魂。
那是条条堆积的人命,不是轻飘飘的数字。
我原以为江叙只是虚伪贪婪,心狠手辣也是有的。
可我没想到,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大雨里百鬼夜行,有人混入其中,比鬼还高兴。”
9
我与二皇兄素来接触甚少,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可为了那数万名百姓,我只能赌上一把。
我单刀直入,先是列举江叙之法鼠目寸光,毫不可取的理由。
先不说大皇兄不是傻子,不会留下致命证据。
且事后诸葛亮也分轻重,那可是数万条人命。
万万不是可以轻轻带过的。
再是一顿恭维,二皇兄步步如履薄冰,行一步看百步。
定然看出,此次是收获民心的绝佳机会。
最后给出对策,迅速派人去衢州遣散百姓,安置流民。
如此焦急等待了几天后。
等来了两个消息。
坏消息:衢州都渠决堤了。
好消息:因为二皇子的提前预测,城内百姓早早被转移,伤亡甚少。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经此一事,二皇兄在百姓中名声水涨船高。
父皇大喜,命二皇兄趁机追查衢州都渠之事,并于三日后出发。
出发前,二皇兄在府中设宴,公开募集此次赈灾的银钱。
而我也收到了宴请。
10
皇子府中。
枫亭水榭,流杯曲沼。
众人在弄盏传杯之间,也不忘阿谀奉承一二。
今日之宴主要在于筹钱。
所以和以往的宴会有所不同。
在座大部分都是些商贾之士。
此次募捐,虽未曾明文告示。
可众人也知,若表现出色,换个皇商的名号也是换得的。
有了皇商的名号,腰杆都要挺不少。
但令我惊讶的是,一向鲜少露面的平西王居然也在?
平西王是异姓王,父皇登基,他有从龙之功。
于是便给了他唯一一位异姓王的尊荣。
自那以后,平西王便在府中深居简出,称自己杀重,要修身养性。
外人对平西王的评价很高: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呵。
想到上一世,平南王被曝出的那档子事,顿时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索性四处打量,却瞧江叙左顾右盼的,似乎在寻找什么,神色并不算好。
听闻二皇兄自上次之后,便开始不召见他了。
不知今日他为何又出现在这。
撞上我的视线后,他立马精神了些,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二皇兄也放下酒杯,短暂地凝视了我一眼后,又别过视线。
酒过三巡,我着实无聊了些。
便起身随意走走。
走着走着,忽然见前面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而过。
我皱眉瞥了眼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明显是通往后院厢房的。
我笑了。
下一秒,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开玩笑,本公主从小长在皇宫,后宫的手段看了没有一千也有一百。
就这等卑劣的手段也想套路我?
多少有点看不起人。
跑了老远,我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
正想动用暗卫把我背走。
还没发话呢,头上就套下来一个麻袋。
“公主,得罪了!”
一个粗犷的身影从头顶传来。
我:“......”
夜郎自大了。
11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一个商妇脸色大变地从后院跑了出来。
那仓皇的神色,摆明了告诉众人,她有大瓜。
大皇兄抱着妒忌和不甘的心情坐了一上午,正愁怎么给二皇兄使绊子。
这下立即心善开口:“这是怎么了?可是府中有何招待不周。”
话里面的算计明明白白。
那妇人神色异样,颤颤巍巍地指着后院方向半天,硬是一言不发捂着脸就跑了。
剩下她的夫君目瞪口呆。
好事者,自古以来便不缺。
尽管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但不亲眼瞧瞧和死一样难受。
可当两条属于男人赤裸的身子,肆无忌惮地交织在一起时,众人呆住了。
大皇兄不嫌事大的暗讽起,二皇兄府里作风淫乱。
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
直至他看清其中一人是平西王后,笑意顿时消失了,
众人更是直接吓蒙了,甚至都忘了跑。
江叙最先从迷离中清醒过来,两颊还带着不寻常的粉红。
待看清事态之后,瞬间嘶声大叫,铺天盖地的崩溃将他席卷。
他痛哭流涕地跪爬至二皇子衣摆处,正欲张口辩解。
我幽怨开口:“难怪我将心掏出来你也未曾看一眼,原来你竟是…”
好男色!
二皇兄扫了我一眼。
神色晦暗不明。
12
不知二皇兄用的什么手段,反正此事是被压下来了。
大皇兄不知为何,竟也配合得闭口不言。
可还是走漏了风声。
江叙爱好男风,光天化日之下,两男一体的事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但也仅仅传至此,另一名主角始终无人知晓。
一时间,江叙成了伤风败俗的头号人物。
人人避其如蛇蝎。
平日走在街上,有那好说话的不过是牵着自家夫君,防贼一样防着他。
不好说话的,直接就上手丢白菜。
让他滚出京城,不要污染了风气。
马车驶过街道上,我掀开了帘子,看到便是这副模样。
看着那个屡次失态,弓腰和路人叫骂的身影。
我已经想不起来,上辈子风光霁月的首辅了。
最好的报复,从来都不是以命抵命。
而是让其眼睁睁看着,最在乎的一切被夺走。
江叙最在乎的就是名与利。
而现在.……
我轻轻放下了帘子,不再去看。
烂掉的果子,会自己从树上掉下来。
根本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
13
经此事后,二皇子府的门他是进不了了。
但平西王却是开始频繁进出二皇子府,还有江叙的住处。
上辈子,平西王就被曝出是个断袖。
平日里人在府中,却有源源不断的男仆送去,供他玩乐。
甚至.………连孩童都不放过。
他被抄家那日,府中被搜出他用男孩做来观赏的美人壶。
此事一出,震惊了整个京城。
其残忍程度和畜生无差别。
江叙长得一副好皮囊,平西王不缠上他才怪。
但他和二皇兄频繁来往?
平西王不是向来不站队吗?
我总感觉似乎有些细节的东西,被我忽略了。
既然想不通,干脆出门听戏去。
结果出门没看黄历,冤家又路窄。
林安娘正搀扶着江叙往医馆的方向走去。
据说平西王精力太过旺盛,每天变着法把江叙折腾得死去活来。
去医馆成了家常便饭。
由于他“贤名”在外,加之伤的地方都很独特。
所以每次他从医馆出来,众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
直呼世风日下,叫嚣着让他滚蛋。
只有林安娘始终默默陪伴他,不曾有一丝怨言。
短短数日,江叙像变了个人一样。
面色苍白,双眼深陷无光,整个人都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我本想绕道而行,省去麻烦。
没承想江叙眼神还挺好使。
见我出现,眼中充满恨意。
“是你!是你害我对不对!”
我闭口不言。
“毒妇!果然是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若是我,你又当如何?”
江叙在大庭广众之下愤怒哀嚎。
“你怎可如此恶毒!我不过求你收留安娘一番,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我挑眉,向他靠前一步。
“江叙,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是想将我送给平西王吧?”
“你,你胡说。”江叙目光闪躲。
“天道好轮回,如今你这般,不过是自作孽罢了,怨不得别人。”
“傅皎皎!你会后悔的。”
身后传来江叙阵阵咆哮。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楼塌了。
当初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不平不过有一说一,我有点冤。
因为那天的事真不怪我。
14
江叙的战斗力,让我倍感佩服。
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般。
短短几日,他竟又蹦跶起来。
天天在我府门前晃。
“你不累吗?晚上要伺候男人,白天又出来撒野。”
我发出了虚心请教。
江叙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像鬼魅般猩红,里面填满了报复的欲望。
我能感觉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是明晃晃的不要脸。
现在,竟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森诡异。
他怒极反笑:“傅皎皎,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没等他说完,我嘭的一声把门关了。
又多派两队护卫守着,以防他发癫。
江叙:“......”
六月的天,善变的脸。
早上还艳阳高照,响午一过,竟开始乌云密布,
暴雨铺天盖地而来,雷声轰鸣,仿佛要冲出乌云的束缚。
不知为何,从江叙离开后。
我心中便一直惴惴不安。
阿落从月亮门而来,她神色慌张。
“公主,不好了,宫中出事了。”
来人是父皇身边的小顺子。
他看上去颇有些狼狈。
从头口中得知,今日父皇在寝殿中忽然晕倒不省人事后。
大皇子便以雷霆之势进宫接手了朝政,义正词严称国不可一日无君。
随后宣了平西王进宫护卫。
如今皇宫上上下下都有大皇子和平西王的人看守。
众人想见皇上一面,都被以皇上还在昏迷不醒的理由拒绝了。
而唯一可以与大皇子分庭抗礼的二皇子。
此刻却在远处的衢州遇刺,生死不明。
大皇子,平西王.....
还有今日刚来放过狠话的江叙。
我脚下一顿,瞬间脑子有什么东西拼接了起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中形成。
15
大皇兄,江叙,平西王他们是一伙的。
若是如此,一切便说得通了。
衢州之事,江叙明明有时间替二皇兄提前谋划。
却给出了明眼人一看就行不通的建议。
因为从一开始,他目的就是让追查衢州之事落在二皇兄头上。
大皇兄和二皇兄向来不和,却出现在他募捐银钱的宴会上。
因为从一开始大皇兄就是去看戏的。
至于为何出事的是江叙和平西王,是因其中出了岔子。
这也能解释,为何在江叙和平西王出了那档子事之后。
大皇兄居然没有落井下石到处宣扬。
因为这两人,都是他的人。
可后来平西王为何又频繁出入二皇兄府上呢?
原本我以为是二皇兄拿住了平西王的把柄,令平西王向他倒戈。
因为平西王平日从不涉及党派之争.
如今看来,平西王只能一早就是大皇兄的人了。
等等!
我瞬间福至心灵。
16
有没有可能,平西王确实假意投靠了二皇兄。
所以此次二皇兄前去办案,京中才未作部署。
也让大皇兄和平西王捡了个大漏。
我眺望皇宫的方向。
心绪如那一片又一片黑压压的云朵。
沉闷而悲凉。
自小母妃便告诉我。
皇家是无情的,亦不可有情。
所以皇室姐妹众多,我却从未和任何人亲近。
可我永远也忘不了。
我的第一箭,是父皇握着我的手射出的。
那个人,可能不如千千万万普通孩子的父亲。
可他,也不是最差的那个。
耳边响起小时候他的谆谆教诲。
“公主生食万民之禄,死当为万民所谋。
谁做皇帝我不在乎。
可谁欺万民,蚍蜉亦能撼树!
因为我是北楚公主,傅皎皎。
17
暴雨中。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踢踏响起,整个皇城都似乎轻轻颤抖。
我身披铠甲,一杆红缨枪立穿地面。
身后是十万安平大军。
大皇兄和平西王居高临下,屹立在城门楼上。
“安平大军?你怎能调动安平大军?”
“皇妹这是要造反吗!”
雨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我想此刻,他定然是气急败坏。
安平大军是护国侯麾下的兵,驻扎在京城数十里外。
历代只忠于帝王,以守护皇城安定为宗旨。
“臣妹素来胆小,皇兄还是别吓唬我了。”
“倒是臣妹想问一句,皇兄是要造反吗?”
我的语气十分平静,雨珠一滴接一滴从睫毛处掉落,倒映着我清冷的目光。
“一派胡言!”
“是了,现在外面四处传言大皇兄趁父皇病重要造反,臣妹自然是不信的!”
“这不,臣妹是来给皇兄证明清白的。”
“只要皇兄打开城门,谣言便不攻自破。”
话音一落,站在大皇兄身旁的平西王,拔出手中的剑。
“公主欲带十万大军入皇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今日老夫若让你踏进宫门一步,岂不枉费圣上为我晋封的这一身甲!”
喊杀声四起。
我看了眼安平军首领九钦,他向我微微点头。
耳边一阵疾风过。
九钦睁大双眼,“公主小心!”
我下意识往后一仰,一支利箭从眼前呼啸而过。
城门楼处,传来一阵嘶吼:“如月公主要造反,清君侧!
如月,我的封号。
我眼神坚毅,举起手中的红缨枪。
热血蔓延了四肢百骸。
“北楚安平军护驾!随我攻入皇城拿下逆贼!”
一声令下硝烟起。
皇城内外黑压压的士兵涌动,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声。
空中箭矢石块,同暴雨呼啸着从天而降,凌空乱飞。
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满目血肉横飞。
九钦护着我一路杀入宫门。
按照先前说好的计划。
入宫之后,我抄小路赶往风华殿救父皇。
眼看离风华殿越来越近,我心中一喜。
可一把冰冷的剑,却抵上了我的后背。
18
“傅皎皎,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我转过身,江叙面目狰狞,满是偏执的戾气。
我果然没猜错。
“没想到堂堂未来首辅,还需要造反啊?”
“闭嘴!若不是你,我怎会走到这一步。”
我怒极反笑,有些人的恶是毫无道理的。
“每一步都是你自己选的,到头来却怪罪于别人?”
我眯了眯眼,慢条一字一句道“江叙,你果然是个孬种。”
“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
江叙瞳孔惊恐放大,联想到这一世我的种种变化,随即仰天大笑。
“果然,你也重生了哈哈哈!”
可那又如何,前世和今生,你都注定死在我手里。
我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他身后。
“那可未必!”
“傅皎皎,去死.…”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锐利的剑锋从他胸口生出,鲜血即时从中涌出。
江叙微张着嘴,不可置信地低下头。
林安娘用力拔出剑,从他身后绕到身前,神色冷漠地站着。
"安.…….安娘,为什么?”
江叙死也没想到,在背后捅他一刀的。
竟然是这个在他最苦最难也没有放弃过他的女人。
是他曾经想过白头偕老的女人。
林安娘眼眶通红,面目狰狞中带一丝快意。
这一剑,为我弟弟。
“他还那么小,你这个禽兽为了自己,居然把他送平西王手中玩弄致死。”
“你说你该不该死?”
江叙哑然,疼痛让他瘫坐在地上:“你……重生了?”
林安娘不置可否。
“所以,一直以来......你都是在骗我吗。”
江叙捂着伤口,试图让血流得慢一些。
林安娘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顿时大笑。
笑着笑着,悲从中来。
上辈子,她一颗心扑在江叙身上。
可她换来了什么?
亲人惨死,被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送给别人玩。
这辈子,她虚与委蛇。
可江叙却问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这重要吗?
林安娘收起笑容,眼神冰冷而嗜血。
下一秒,将手中的剑用力刺进江叙的身体。
“这一剑,为曾经的自己。”
“噗!”一口鲜血,从江叙口中喷出。
他张着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去。
两只眼中的不甘尚未退去,便渐渐失去了神采。
林安娘闭上眼,手中的剑滑落在地,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谢谢你。“我轻轻开口。
她侧头睨了我一眼。
“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替北楚的百姓谢谢你。”
林安娘身体一僵。
19
安平大军的出现,打了大皇兄一个措手不及。
虽说他有禁卫军和平西王的部下。
可不管是数量还是士气,都不敌有着护驾名号的十万安平大军。
眼看兵败如山倒。
大皇兄冲进了风华殿,意欲挟天子令诸人。
可惜父皇早已被我和二皇兄救出。
是的,二皇兄并没有遇上刺杀。
在他去衢州的路上,就发觉了不对。
于是他安排了替身继续前行,自己则是躲在了京城。
得知皇宫出事后,他第一时间潜入宫中。
随即又派了小顺子给我传话。
直至小顺子偷偷将安平大军的虎符交到我手中时。
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二皇兄设的局。
最后这场宫变以大皇兄的失败而收尾。
父皇痛心疾首。
当场将大皇兄贬为庶民,发配边疆,无召用不能回京。
平西王则定于三日后,抄家斩首。
待一切平定后,二皇兄被封为东宫太子。
册封那日,百官朝拜,万民同庆。
席间,歌舞升平,云雾缭绕。
我独自坐在席中,正愁如何打发这蹉跎时光。
一声慵懒嗓音传来:
“公主可否赏脸?”
我回头,看清来人。
只见他唇角微勾,往日一身杀伐之气退去,添了几分清贵懒。
此刻正炙热坦诚地向我举起手中白玉瓷。
在莹莹灯火中,那双漆黑的眼瞳,光彩绽现,宛如润玉上一点微光。
忽然想起那日。
我策马驰骋,在安平军营地外。
来人锦衣曳撒,周身银辉,鲜衣怒马少年郎。
我向他勾了勾手,红唇轻启。
“将军,再为我奏一段破阵曲可好?”
番外一:
江叙那个倒霉催的被我送进监狱后。
林安娘跟着上门了。
我原是不想见。
上辈子江叙把她藏得很好,直至扬言要纳妾时。
我才知道这么号人物。
我对她仅有的印象就是入府那日,她在门口。
说话茶里茶气的:“表哥,若公主不喜我走便是了。”
嘴里说着不要,脚步倒是迈得踏实。
但这辈子她提早出现在我眼前。
唯一说的几句话,都是在拖江叙后腿。
总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一时间倒有些矛盾要不要见。
可她却让阿落给我传话:“江叙也重生了。”
我一下就精神了。
她身上必有瓜吃。
进来后她开门见山告诉我,要和我联手弄死江叙。
听得我心惊肉跳。
原来上辈子我死后,江叙并没有第一时间迎她进门。
为了巩固他手中的权力,将林安娘迷晕送去讨好达官贵人。
得知平西王喜好男风,连林安娘八岁的弟弟都不放过。
事后,江叙倒是纳了林安娘为妾。
可林安娘早心如死灰,恨透了这个伪君子。
便在他的酒杯下了毒。
没想到江叙也给她准备了一杯毒酒。
两人双双被毒死后,又双双重生。
“他爱的从来不是我,是权力和地位。”
她愿做我的暗线,守在江叙身边。
一点一点毁了他!
我思来想去,让他蹲在监狱实在太便宜他。
便把人放了出来。
江叙没让我失望,一出来就开始作死。
番外二
他先是假意投靠了二皇兄,对衢州之事献上计策。
林安娘知道后,给我传了纸条。
后来也是林安娘告诉我,江叙准备在宴会上,把我送给平西王我纳闷平西王不是好男人吗?
她淡淡来一句,男女通杀,老少皆宜。
我:“......”
于是我刻意调遣了几名身手高超的暗卫守在身边。
结果没想到,二皇兄一早知道这个计划,并派了人保护我。
于是就出现我被套麻袋的乌龙。
事后二皇兄幽怨地跟我说,他的人躺在床上整整三天。
我咧嘴一笑,说明他该反省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太弱了。
二皇兄和我通气,说此事暂时不能外传,平西王还有利用价值。
但可以先拿江叙给我出出气
于是乎,满城人皆知江叙好男风一事。
可二皇兄假意离京,在宫中布局之事我是真不知。
所以小顺子来传话时,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请安平大军的将领出兵。
直到小顺子悄悄给我递了安平大军的虎符。
我心中便有了几分了然。
当我去风华殿救父皇,却发现躺在床上的是二皇兄时。
我二话不说,将他一顿暴打,边打边哭。
二皇兄吓蒙了,可我看到他眸子,似乎有什么在融化。
他拍了拍我的肩说:“如月,你是当真无二的公主。”
皎皎如月,灼灼其华。
完!番外三已出,在此!
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