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巨爽无比的爽文?
(已完结)
年近六旬的皇帝对我一见钟情。
他问太监:“这是谁家女儿?”
薛公公答:“姜氏独女,定北侯爱护多年的未婚妻。”
定北侯平定匈奴有功,当奖。
可皇帝却说:“边塞苦寒,定北侯疼不了的姑娘,朕替他疼。”
他将我困进深宫,数次侮辱。
半年后,定北侯平乱归京。
皇帝欣慰不已,赐了他一支宫里最新流行的“运”珠舞。
看见怀着身子的我,身着薄纱舞动。
定北侯双眼猩红,第一次在御前拔出长刀:“陛下,这是臣的妻子!”
皇帝龙颜大怒,以定北侯垂涎后妃之名,砍下了他的头颅。
那一夜,我的爱人尸首分离,我身下的床榻,同样被鲜血浸湿。
我悔恨不甘。
再睁眼,竟回到了初见皇帝那夜。
微服出访的皇帝正直直朝我看来……
……
1
“小姐,你看,那是你最喜欢的兔子花灯!”
丫头小翠的声音传进耳膜时,我眼前大片大片的血色,还未消退。
定北侯回京。
狗皇帝用我父母的命,逼着怀孕的我给曾经的爱人献舞。
我双足赤裸,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薄纱。
丝竹之音响起,我屈辱地舞动,直到——
和我青梅竹马的定北侯,肖言策认出了我。
“阿童?”原本坐立不安,急于从这种场合脱身的肖言策,在认出的我一瞬间,身体发僵。
面上瞬间涌现出了怒意。
他不敢相信,自己为国征战多年,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的未婚妻被不明不白地困在深宫。
挺着孕肚为众人献舞。
他既震惊又愤怒,脱下大氅,将我牢牢裹住,据理力争。
“陛下,阿童,是我的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大胆!”天子震怒,威严的声音响震四方:“这天下是朕的!这天下的女人自然也是朕的!”
“定北侯,你想对朕的妃子做什么?”
肖言策双眼赤红,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颤。
以皇帝为尊的锦衣卫和肖言策带领的黑铁骑,很快拔刀相向。
可惜,肖言策是忠君。
他的黑铁骑,也听话。
他们喝了陛下的酒,浑身绵软乏力,那些屠杀过匈奴的手,被一根根砍断。
那些咬断过匈奴的牙齿,也被一颗颗拔掉。
大殿里到处都是血,骨头渣子、断手断脚,飞得到处都是。
我跪求皇帝:“不要。这些都是大周的将士……”
可铡刀挥舞,力竭的肖言策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我。
他的脑袋滚落在我脚边,流下一串蜿蜒血迹。
皇上开怀大笑,一把抓住麻木空洞的我,摁在了床榻之上。
“姜童,定北侯说你是他的妻,你是吗?”
“朕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答,姜童,你心里装的到底是谁?”
皇帝花白的胡子在我颈侧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我满眼屈辱,用尽全力拔出发间的金簪,想替忠君的黑骑士,和肖言策报仇。
“我,杀了你!”
可簪子没能扎进皇帝心口。
反而戳进了我的孕肚……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肮脏的床榻,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到皇帝在同薛公公吩咐。
“姜氏女勾结朝臣、秽乱后宫,诛九族!”
“定北候肖言策居功自傲,垂涎后妃,赐车裂!”
一道圣旨,上百条命。
血腥味萦绕在我鼻尖处久久不散,丫头小翠又叫了我一声,我才恍然回神。
“小姐,你怎么哭了?”
怔忪回神,我看着周围的一切,恍然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此刻,街道上人来人往。
丫头小翠刚指的那个灯笼铺旁,此刻正站着一道十分令人作呕的身影。
——当今皇上严利厥。
他刚刚付钱,买下了一只兔子花灯,听到小翠的声音。
他似有所感,脚下微动,回身朝我看了过来……
2
小姐,我们这就回家吗?”
重来一世,极致的仇恨让我难以掩饰自己的表情。
我拖着小翠仓皇转身。
在同严利厥四目相对前,佝偻着身子,掩着侧脸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小翠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改道。
我也实在没空和她解释太多。
进了门,我吩咐人速速将七巧抱来。
七巧,是肖言策送我的猫。
白毛黑眼,灵动可爱,因喂养得当,长了一身肥膘。
只可惜,我对猫毛过敏,平日里只敢远远一瞧……
现下,七巧很快被抱了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它的身子里。
“小姐!”
丫头们大惊失色。
我却毫无形象地抱着七巧任凭它的毛,胡乱划过我的面颊。
半炷香后,七巧被人抱走。
我双唇肿起,两颊长包,眼睛鼻涕更是因过敏不断流下脏泪。
小翠大惊失色,面色惨白地跪在我脚边。
“小姐,我知道您想定北侯,但你不能这样糟践自己啊……”
她话还未说完。
姜府大门突然被人用力砸开。
以薛公公为首的一群宦官如鱼贯入。
“谁是姜童?出来,让咱家瞧瞧。”
小翠的泪还来不及收,我已经顶着猪头,站到了薛公公面前。
你就是姜童?”
见我这副尊容,薛公公眼神震颤,一双浑浊的眼盯了我好半晌,才道。
“姜童,跪下谢恩吧。”
“陛下说了,定北侯为了平乱,不惜以身涉险,若是他这次回不来,破格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
顶着红肿发胀的猪头脸,我双膝跪地,强忍仇恨道:“谢陛下。”
我不是严利厥要找的人,薛公公很快走了。
而我,也因艰难地逃过一劫,晕厥了过去。
一片混乱中,我仿佛看到了前世。
……
三月末,花灯节。
许多世家小姐都会在这日出游,替心上人放灯祈福。
前世,肖言策奔赴战场后,许久都没传回消息。
我担心他的安危,一边派人去找,一边替他放花灯祈福。
当时,我没注意到严利厥。
虔诚地将写着愿望的兔子花灯放进水里后,便要转身回府。
可严利厥盯上了我。
他对我一见钟情,不顾我是臣子的妻子,强硬地让宦官剥光我的衣服,命我侍寝。
我深爱肖言策,抵死不从。
这样的结果却是,不到半刻钟,小翠的头颅便被薛公公踢皮球似的踢了进来。
“姜氏女,你一日不答应陛下,陛下就会赐死一人。”
“姜府上下百余口,你真能忍心?”
我浑浑噩噩地看着小翠死不瞑目的眼。
踉跄着,往漆红的柱子上撞。
君臣同妻,我宁肯死,也不愿让史书上有这样的记录。
可我低估了皇帝的无赖。
我不从,他便将我用粗绳捆在京郊外的荒寨里。
边关战事吃紧,战士们急需粮草,皇帝将那一封封染着血的求援书放到我面前,笑得笃定。
“阿童,你难道希望,大周因你灭亡?战士们赤手空拳地上阵杀敌?”
他白发苍苍,眼神却很犀利。
我没法接受大周覆灭,无数民众流离失所。
只能屈辱地闭上眼睛。
可皇帝却说:“阿童,坐过来,你不睁眼,怎能看清自己的男人!”
他碾碎了我的灵魂。
那一夜很长很长,迷香终于熄灭时,我眼睛里的神采也彻底熄了。
但严利厥满脸餍足。
他看了残破的我一眼,同时发布了两道圣旨。
第一,姜氏女伺候得当,破格收入后宫。
第二,边关战事吃紧,宫里斋戒三天,为将士们祈福。
他用战士们的命威胁我,我同意了,可事后,他仍不愿给战士们兵马粮草……
我忍了一夜的泪,在那个瞬间掉了下来。
现在一切重来,我对镜自照,照着照着就笑出了声。
严利厥,你不懂什么是民心,我懂!
你不爱惜战士百姓,我爱!
大周屡次因你的昏庸荒谬陷入危难,你身下的皇位,也该换人座了!
3
……
因着过敏,我在家休养了数日。
期间,我派了不少人去打听宫里的动静。
那夜,严利厥确实瞧见了我。
和前世一样,他也动了心。
可夜太黑,他匆匆一瞥,除了令人惊艳的翠色衣衫和一小片侧脸,再无其他形容。
宦官追着他指的方向搜过来,看到了不少美娇娘,独我一个酷似猪精。
所以,薛公公带了数名女子回宫,一个个地给皇帝检验。
严利厥看后,却说:“都不是。”
他亲自画了一幅像,命人贴在城墙上,直言:“画中女,姿态无双,可为皇后!”
能提供此女线索者,受重赏!”
这话一出,京城仿佛炸开了锅。
皇帝的赏赐,就算是从指缝里露出那么一点,也足够家里三代衣食无忧。
更何况,是重赏!
京城因此陷入了“为陛下求女”的旋涡。
完全没人在意,此时的边境,以肖言策为首的黑骑兵已经七天七夜没有音讯了。
“小姐,这画上的衣服,我怎么好像见过……”
丫头小翠好热闹,特意将拓印的画像拿来给我看。
我奋笔疾书,无暇理会她。
她左瞧瞧,右看看,突然惊恐地捂住了嘴。
“小姐!这画上的……是你!”
她认出来了。
我的信,也写完了。
妥善将信口封好,我抬眸看向小翠:“我被陛下看上,你为何是这幅神情?你不愿我进宫?”
小翠面色惨白,直言不讳。
“小姐,您跑吧!”
“陛下如今六十有七,比您祖父还略大两岁。”
“他看中您,愿意抬你当皇后,听上去是荣宠无限。”
“可日后呢?他只是看了您一个侧脸就这样兴师动众,日后若有谁更倾国倾城,谁知道他又会如何?”
小翠看向我的眼里盛满了担忧。
可她担忧错了方向。
她怕的是我日后不受宠。
我却希望严利厥活不到那时。
信写好了,我亲手将其绑在信鸽身上,又召来暗卫带着两千两银票火速前往边境。
和前世一样,严利厥宁愿为了一个女子兴师动众,也不愿关照边疆将士。
因为后方援军迟迟不到,肖言策等人被困在山洞里,苦捱半月才终于找到机会,得以偷袭脱身。
那一战,他们胜得艰难。
肖言策更是因此永远地失去了右眼。
算算时间,我派的暗卫到他那里时,肖言策应该已经对严利厥极失望了。
等他厌恶了大周,再看到我信里的关心和困境。
肖言策的忠君之心,一定会动摇。
他有兵权,有他助力。
大周于我,犹如探囊取物。
……
暗卫带着粮草救下肖言策那天。
严利厥追加了一道圣旨。
他勒令京城及笄女子,全部入宫参加筛选。
他一定要找出那日令他一见钟情,心跳剧烈,仿佛返老还童的女子!
因此,薛公公再次闯进了姜家后宅。
“姜姑娘,你与定北侯早有婚约,按理说,不必进宫。”
“可现在以婚约推辞进宫的人太多了,陛下昨日还砍了两个杀鸡儆猴。”
“您,总不想步她们后尘吧?”
皇帝爱美人,这事本不稀奇。
但皇帝为了找一个美人,勒令所有女子进后宫……
就太荒诞了!
京城里适婚的姑娘大多心有所属。
她们有的,在走议亲流程。
有的,还未出生就同邻家哥哥指腹为婚。
她们不愿入宫。
她们的准夫君,更加不愿。
民间的声音因为这荒诞的旨意,越来越多。
严利厥却置若罔闻。
现在,薛公公强硬砸开了姜府的门,要带我走,完全不顾定北侯在边境厮杀,此举会多伤忠臣的心。
百姓们却看不下去了!
“放开姜姑娘!”
“你们这群狗宦官!还有一点良知吗?”
她们手里的臭鸡蛋、烂菜叶,长了眼睛似的砸得薛公公头晕眼花。
却没弄脏我半片一角。
这事传进了严利厥耳里。
他将我叫到大殿之上,帝王该有的威压,因为连日以来的纵欲,变成了虚软。
“姜童,就是你怂恿百姓违抗朕的旨意?!”
“你怎么敢这样做?”
“难不成,你以为定北侯之势,在朕之上?”
我眉目低垂,额头贴地,隐忍不发。
严利厥那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我半晌,突然好像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似的,骤然亮起。
“你、你、你!”
他飞快地走下龙椅,一把捏住了我的胳膊。
“姜童,你抬起头来!”他声音激动,暗含欲望。
见我迟迟不动。
他面上笑意更甚,仿佛已经笃定,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姜童,定北侯半月未传讯回朝,说不定,已经死了。”
“你抬起头来,让朕好好地看看你,朕给你封……”
他话未落地,我已然直起了身,我的长发,墨一样散开,扑满了纤弱的后背。
我直视着严利厥的眼睛问。
“陛下觉得,我是您要找的人?”
4
……
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见到我的容貌,狠狠一怔。
严利厥更是连退三步,险些被身上的龙袍绊倒。
“你、你是姜童?”严利厥声音里疯狂也有兴奋。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片刻,突然大笑:“好啊,好!”
“定北候有妻如此,何愁不能举案齐眉?!”
说着,他抬手叫来臭鸡蛋液尚且挂在头发上还没洗净的薛公公:“传旨下去,姜氏女和定北侯乃天作之合,朕要为他们赐婚!”
“等定北侯回来,就把他们的事办了!”
薛公公恭敬称是。
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奚落和鄙夷。
原因无他,我现在这张脸,真的太丑了!
我对狸奴过敏,只是面庞肿胀,涕泪横流。
可为了今日能顺利过关,我却提前找到一家脂粉店的老板,特意研制了一款黑粉。
这粉防水防汗还防油,只要一涂上,脸上就会密密麻麻地显现出暗纹。
瞧着,就好像长满了麻子。
严利厥被我丑到了。
薛公公也被我丑到了。
就连宫里刷恭桶的侍女,听到这则传闻,也被我隔空丑到了。
可这却恰恰是我要的。
像是没听说严利厥话里的奚落般,我对着他重重磕头。
“陛下仁爱,小女有一事相求。”
“什么?你说。”严利厥心情奇佳。
我缓了两秒,做出痴情模样:“小女自幼于定北侯订婚,自及笄后,就一直盼着他能娶我。”
“可他总是用军中有事,敷衍于我。”
“这次,更是彻底消失,一封信也未曾传来。所以,小女想求陛下,允许我去边疆……”
严利厥微微眯眼:“你要去边境?
“是!”我高高扬起头,露出脖颈处黑紫色的大片脓疮:“小女要去找定北侯成亲!”
“就算做鬼也要粘着他不放。”
严利厥闻言,重重地看了我一眼。
但很快,他便嫌恶地转过了脸。
原因无他,我实在是,太丑了!
“你去吧,朕允了!”
……
严利厥说完,给了我一个镂空轿辇。
他命薛公公拉着如此尊容的我在京城连转三圈,再出发寻夫。
他活到六十多岁,收到的赞誉却没有肖言策一年多。
现在,他要用丑妻,狠狠嘲讽肖言策。
我不以为意,十分配合。
当日下午,大周的城门处。
我这个丑女,迫不及待地前往边境“逼婚。”
邻国皇子韩凌如,却姿态超然,被香车宝马装点着往里走。
微风吹起马车的帘子,让我们视线相交。
仅一瞬,我便淡定地移开视线,继续赶路。
肖言策那里需要的东西太多,暗卫带去的那两千两,只能解一时之急。
他,和他的黑骑兵,都需要我。
我策马扬鞭,接连奔波七日,终于赶到了边境。
“阿童?!”
营帐里,肖言策满身伤痕,军医正在给他上药。
见到我,他豁然起身,红着眼尾将我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他深嗅着我的气温,喃喃:“阿童,我好想你。”
“你怎么会过来?”
“我不是做梦吧?”
看着肖言策完好的两只眼,我微微勾唇。
被他紧紧拥在怀里时,更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前世。
前世,肖言策直到死前的最后一秒,都在想着如何能护住我。
现在……我主动扬起下巴,吻上了肖言策饱满的唇。
“阿策,我也想你。”
……
韩凌如是楚国太子。
大周一直视楚国为眼中钉,肉中刺。
韩凌如进京后,严利厥瞬间绷起了皮。
本来,他一日能筛掉三百个及笄女子,韩凌如来了,他就只能筛四十个。
他怕韩凌如在京城找事。
可韩凌如却姿态奇低地提出想和大周联姻。
于民众而言两国联姻是件好事。
可昏聩的严利厥听完,却毫不迟疑地拒绝了。
“这件事,朕不同意。”
韩凌如疑惑:“为何?”
严利厥倒一点不含糊:“朕对一女子一见钟情。在朕未找到她之前,任何女子都不能离开大周。”
韩凌如恭敬提醒:“陛下,我要求娶的是公主。”
“您总不可能,对自己的女儿心动吧!”
大周的臣子因此面露不忿。
他们眉头紧皱,声嘶力竭。
“荒唐小儿!你怎可如此污蔑陛下!”
可严利厥却只是微微一怔。
他没觉察到韩凌如的圈套,但他被提醒了。
严利厥兴奋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急道。
“对!你说得对!我还未看过那些公主!”
“没准,她真是我的女儿!”
当天夜里。
严利厥便将十二个公主排成一排,命人给她们带到宫外,换上了那日我穿的翠色衣服。
他命令她们:“侧过去!我只要看你的侧脸!”
公主们被吓得止不住地哽咽。
毕竟谁也不想和自己的父皇扯上这样的关系。
可严利厥却眼冒精光,执着地要一个答案。
“赶紧动!”
“你们再不听话,信不信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虎毒尚且不食子,严利厥却为了床笫上的事,这么折磨自己的亲生骨肉。
短短一夜,严利厥的所作所为,传遍了大周的每个角落。
他为父不仁,为君不爱。
大周子民苦他久已,已经有了反心,但严利厥却不以为意,仍痴迷于要找出那日的“仙女”。
5
前世,因援军迟迟不到,跟着肖言策的精锐部队,折损了一大半。
可如今,那些人在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后,却满脸崇拜的看着我。
“夫人,多亏了你送来的银票粮草!不然,我们早就死了……”
“夫人,您是仙女吗?!是不是上天派您来保佑我们的?”
“夫人!夫人……”
军中将士因我的到来十分热情。
肖言策更是强忍伤痛,为我亲手猎鹿。
因我的帮助,匈奴被他们提前打跑。
边境最近的日子平稳又安定。
一片热闹中,我仰头看着天幕。
如果我没记错,很快,就有一件大事要发生了。
四月中,天降异象。
拳头大的冰雹,一下就是半个月。
百姓们无法劳作,没有饭吃,愁眉不展。
严利厥却搂着个和我有五分像的美人高坐烽火台。
“软娘你瞧,老天都在因我找回你高兴!”
美人身子软,腰更软。
听了这话,她身子一歪,坐在严利厥腿上,娇嗔嘟唇。
“陛下这是折煞我了。”
“冰雹多日,边境迟早要乱。”
“那些匈奴没有米粮,难道不会来抢我们的?”
软娘忧虑。
严利厥却剥好葡萄,一颗颗塞进她嘴里。
“他们要打就打!肖言策自会应对。”
软娘叹息一声,眉目间仍是忧愁。
“可真的打起来,大周的士兵岂不是又要折损?真到了那时,大周需要靠抚恤金过日子的百姓就更多了。”
闻言,严利厥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
他义正词严:“为大周战死,是那些草根的荣耀!”
“谁敢同朕要抚恤,朕定诛他们三族!”
他没钱给军队。
软娘渡了他一口酒,他却横征暴敛,要为她建一座,只属于她的“蛮腰塔”。
天灾究竟何时结束,尚且不知。
严利厥却要为美人掏空国库。
他的行为,彻底寒了忠臣的心。
他们或告老还乡,或以死明志,严利厥只当看不见。
宫里歌舞升平,软娘的细腰舞,跳一次就要劳烦工匠用白银制作无数铃铛。
她要展现最美的舞姿。
严利厥要最奢华的享受。
至于那些因为冰雹饿死冻死的百姓,同前世一样,始终没被严利厥放在眼里。
肖言策不死心,为将士们求冬衣的奏折一日接一日地往宫里送。
快要燃尽的篝火下,我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帝王昏聩,民不聊生。”
“言策,现在轮到我们为百姓做些实事了!”
……
冰雹终于小一些时,两万匈奴鬼魅般地围住了城。
他们冷疯了,饿怕了。
不惜被斩断手脚,也要吃一口饱饭。
我深知,这一仗躲不掉。
于是,越过肖言策站上高台,吐字铿锵。
“诸位,你们先是父母的心头血,才是大周的臣民。”
“当今圣上严利厥不顾你们的死活,弃你们如敝履!”
“我姜童却许诺无论这一仗结局如何,一定亲手带你们回家!”
“想想你们身后的妇孺老人!”
“想想你们家中日夜期盼你们胜仗归乡的亲朋好友!”
“诸位,你们只管冲锋,我姜童即便穷尽家财,也会保你们吃饱穿暖!”
当初,他们被困山洞,严利厥无所作为。
是我出手救了他们。
现在,匈奴围城,也是我姜童给他们注入强心剂。
众将士感激我,却从未想过拥簇我。
我站在高台上,看得清楚,却并不着急。
夜里,我提笔写信,妥善封好后,命人尽快送走。
肖言策则坐在一旁,用一双有力的双臂,紧紧环着我的腰身。
“阿童,我觉得你好像有些变了。”
他眼神迷茫,不懂我为何改变。
我轻叹一声,回眸直视这个从小护着我长大的英俊男儿,将前世的事,一一同他说明。
“阿策,这一世,若非我反应迅速。”
“恐怕,我们再见面时,仍旧是你瞎眼,我卑贱。”
“阿策。”我拉住他的手,放在心口,郑重道:“权利能叫任何人做任何事。”
“我不想和你分开,所以只能去够那个最高的位置。”
“你,愿意帮我吗?”
肖言策四岁时,父母战死沙场,是我说服母亲将他接进姜家,好好养着。
此刻,听到这样的要求。
我的童养夫震颤一瞬,垂眸看见我为他缝制的护膝、软甲,还是点了头。
“阿童,我说过的,只要你想,只要我有,那便……都依你。”
他眼神缱绻,看得人心头火起。
我忍了又忍,还是扳过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两世都未曾吃到的人,终于熟了。
我怎能不摘?
“阿童,等。咱们还未大婚……!”
他束手束脚。
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
次日,京中有圣旨来。
严利厥说,蛮腰塔花费巨大,京中已经无力给战士们拨款,要肖言策自行想办法解决军饷。
严利厥看完圣旨,冷哼着,扔给众将士,命他们传阅。
大周放弃了他们。
但我替他们磨好了长剑,备足了粮草。
这一仗,他们不是为了大周!是为了我!和我代表的他们的亲人!
和匈奴的第一战,肖言策披挂上阵,大杀四方。
我则坐镇城墙,拉开长弓,一箭射穿了匈奴将领的太阳穴。
鲜血从后溅了肖言策一背,他警惕回头,大笑着割下匈奴项上人头。
“耶律白死了!”
“姜姑娘杀了耶律白!”
“是姜姑娘杀了耶律白!!!”
兵中欢呼声震天。
持续了整整半个月的冰雹也终于收声。
在我的有心传播下,我逐渐成了终结灾难天命之人。
我方士气恢宏。
匈奴却因失去将领,士气萎靡,不断撤退。
这一仗,我们大获全胜。
可消息却被我封锁在边境,未传出去哪怕一厘。
此后半月,我不断利用前世先机,追杀匈奴。
匈奴们怕了我的料事如神,主动献礼,祈求平和。
6
肖言策拿着羊皮卷来询问我的意见时,我正和农业大家蹲在田埂里,寻找令粮食高产的办法。
匈奴也是人,他们要吃饭,买不到只好抢。
现在他们抢不赢,所以我允许他们从这买!
军威、民心、慈悲,我全都有了。
除此之外,我只需要等待……
等待,严利厥自己将脖颈送到我的利刃上来!
三年后,六月底。
严利厥为软娘建的“蛮腰塔”在完工之际,摔死了两名工人。
严利厥要人做活,却不愿给人饭吃。
工人们在烈日下饿得头晕眼花,身子重重地砸下来,血肉却只有那么一点。
噩耗传进宫里,严利厥一把砸了千金难买的紫砂壶。
“晦气!”
“他是哪家的?谁引荐的?!都斩!把他有关的人都拖出去斩了!”
“朕的爱妃楚楚动人!他敢脏爱妃的路!朕要活扒了他爹的皮,挂在塔上!”
薛公公应声而动。
连夜将工人的族谱查了个底朝天。
行刑当日,刑场黑压压地跪了四十多人,他们双手被麻绳捆在身后。
眼神空洞地等待死亡。
只有一个不足十岁的小丫头,愤怒地睁大眼睛:“你们凭什么砍我的头?!”
“我父亲为大周做事,未曾拿到半个铜板!”
“现在他死了!死于狗皇帝执意修建的蛮腰塔!你们为什么还要砍我的头?”
“难道我的命不是命,只有严利厥的命,才是命?!”
小姑娘义愤填膺,气得主位的薛公公眉毛直飞。
他声音尖细,指着小姑娘痛骂:“大胆草民!竟敢直呼圣上名讳!咱家今日一定要你好看!”
“来人!把她拖下去!”
“放油锅里炸个几遍,再扔进水里溺死!”
薛公公这话一出,围着刑场的百姓瞬间面色黑沉如铁。
这些狗宦官,前些年不惜破门,也要带走他们的女儿。
如今又这样为难一个本就命不该绝的小姑娘。
他们实在忍不下去了!
他们摩拳擦掌想和这个吃人的世道拼个你死我活。
可马蹄声由远及近。
薛公公正指着小姑娘的鼻子,颐指气使,黑骑兵突然一刀隔开了他的喉咙。
“狂贼!该斩万段,此番是便宜你了!”
薛公公肥胖的身体轰然倒地。
腥臭的血液不断从他捂着伤口的指缝里溢出。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哆哆嗦嗦地问:“我是陛下的人,你怎敢动我?”
他很聪明,轻而易举地看出了幕后主使。
而我只是淡笑。
“放心走吧,你的陛下,马上也会下去陪你的!”
……
黑骑兵反了!
因我当场斩杀薛公公,并且放了无辜百姓,这一奇事,很快传遍了京城。
夜里,姜府后院。
一袭白衣的韩凌如,不请自来。
见我正垂眸批阅三年间,被我收付抑或主动投诚的城池奏折。
他眼睫轻眨,主动为我磨墨。
“阿童,咱们好久不见,你就不想看看我?”
“阿童,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了。”
“你答应我的……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眼前的韩凌如是翩翩君子。
前世得知我被严利厥害死,闯进皇宫,连续用利刃刺了严利厥十五次心窝。
硬生生把严利厥的心脏弄成饺子馅的韩凌如,是危险又阴郁的变态。
我抬眸,花了点时间,将二者联系在一起,忍住了一声叹息。
“别急,很快。”
恰好此时,肖言策掀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
听到这话,他下意识问:“什么很快?”
韩凌如狐狸似狡黠的一双眼,轻轻眨了眨,慢条斯理道。
“当然是很快收我进后宫。”
“定北侯多年征战,如今这副身体,恐不中用。”
“伺候陛下这种事,马虎不得,换我,也是人之常情吧。”
……
肖言策蒙了。
他以为我只有他,一个底牌。
谁曾想,楚国太子在此事上,也同我一条心。
前世,我刚认识韩凌如时,他只是个被兄长视为眼中钉的受宠胞弟。
他的兄长为了太子之位,在他的日常饮食里下了毒。
毒发时,他策马逃离,跑到了我家的庄子上。
我见他那样年轻,便花钱替他请了医师。
普通医师仅能吊住他的命。
韩凌如精神恹恹,赖在我的庄子上,一住就是月余。
他不明白向来疼爱他的兄长,为何如此。
我怕他寻短见,所以总是鼓励他,和他谈心。
后来,他夺回了太子之位,回来找我,我却已经被严利厥锁进了深宫。
再见面。
我成了死的冤屈、不肯入轮回的魂魄。
韩凌如成了替我复仇、不计后果的疯子。
重生回来。
我既感动于韩凌如的知恩图报,又不可避免地意识到,他是一枚极其好用的棋子。
在我的要求下,他进皇城,求娶公主,利用舆论,不停动摇民心。
而我在边境大展身手,用三年养出了为我马首是瞻的军队,建造粮仓,收复了早就对严利厥失望的城池,还在暗中让百姓把姜氏女同太平盛世联系了一起。
眼下,时机彻底成熟。
我的两张牌虽然互看不顺眼。
但为了更得我心,还是强撑着彼此忍让。
次日一早,因薛公公之死坐立不安的严利厥,派人传旨,宣我们进宫。
他摆足了皇帝的架子,觉得我们斩杀薛公公,只是因他对工人的处理失望。
他愿意收回成命,好好安置那两个惨死的工人,希望我们不要“不识抬举”。
我将那圣旨反复看了几遍,好笑地换上了那件曾迷的严利厥神魂颠倒的翠色长袍。
到底是谁不识抬举,严利厥是太老了,所以,分不清吗?
7
皇宫内外被御林军、锦衣卫围得固若金汤。
严利厥做了四十多年皇帝,既怕黑骑兵反,又怕我们不反。
听人回禀,肖言策只带了一女子入宫。
他端坐在龙椅上,狠狠松了一口气。
大殿之上,他一手揽着软娘,一手把玩着黄花梨镇纸。
见肖言策进来,他眉头一皱,瞬间将镇纸砸了出去。
“大胆肖贼!见了朕,为何不跪?!”
镇纸从肖言策额角滑过,砸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险些害得人头破血流。
可肖言策只是直直注视着严利厥,嘴唇轻勾。
“陛下有何政绩,哪里得我跪?”
严利厥瞳孔震颤,说不出个一二,只能怒喝:“大胆!”
肖言策不以为意,继续道:“你横征暴敛、荒淫无道、贪图享乐、坊间因你民不聊生,如果不是我,陛下,你的皇位,可能坐得稳?”
“现在,不该是我跪你,而是,你跪我!”
严利厥惊呆了。
他以为肖言策肯进宫,就不会反。
可肖言策这番话,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气急:“肖言策!你和你的黑骑兵有多少脑袋!”
“你说这些,就不怕朕砍了你?!”
肖言策冷冷一笑:“严利厥,这世上早就没有黑骑兵了。一直为民除害的是姜家兵!”
“你在胡说什么?!”严利厥难以置信,挥手命隐在暗处的人将肖言策拿下。
可进来的却不是他的锦衣卫,而是穿着翠绿衣衫的我。
日光中,我笑意盈盈地开口:“陛下,咱们真是……好久不见啊。”
……
严利厥老眼昏花,瞧见我,却是狠狠一怔。
“你、你是……你是朕的仙女?!”他浑浊的双眼陡然爆发出一抹精光。
一把推开怀里的软娘,激动地冲到了我面前:“美人,朕找了你好久!”
“这些年你躲到哪去了,怎么才露面?!”
我淡笑不语。
严利厥却越过肖言策径直来拉我的手:“美人,你随朕过来,这人是乱臣贼子,你小心被他伤……啊!”
我袖口中的软刃在严利厥即将碰到我时,瞬间出鞘,砍下了他一根手指。
那根龌龊的手指掉在地上。
疼得严利厥连退三步,疯狂叫喊:“你、你好大的胆子!朕是天子,是上苍送给人世间的皇帝!你怎么敢!?”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和肖言策这厮,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以为他的皇宫固若金汤,却不知他的臣民,早就对他不满。
姜家军的铁骑刚刚露面,就得到了一大波投诚。
他现在充其量是我的瓮中之鳖。
严利厥叫不来人护甲,捂着自己的断指,惊慌地拉过软娘挡在自己身前。
他对外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她。
可事到临头,却要拉她挡刀。
见严利厥如此窝囊,连个男人都算不上,我冷笑提醒:“陛下,当初是你把我送去边境的。”
“如果没有你,我收复姜家军的进程不会这么快。”
“我能有今天,全仰仗着您,您怎么能忘呢?”
严利厥瞳孔震颤,终于反应了过来:“你是那日的丑女?”
“你敢耍朕?!”
他迟缓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自己危在旦夕的处境,歇斯底里道。
“姜童,你拥簇肖言策当皇帝,他难道就一定会给你后位!?”
“软娘只是你的替身,朕就给她建了蛮腰塔!”
“你比她更得朕心,朕可以为你修黄金塔,朕愿意封你为皇后!只要你不要杀朕!”
严利厥退到了角落,满头冷汗。
我剑头一抬,直接斩断了他挟持软娘的那只胳膊。
“谁说肖言策会是皇帝?”
“严利厥,要接管这江山的人,是我!”
鲜血从严利厥被整根切断的伤口处喷涌而出。
严利厥面色惨白,双腿一软,瞬间倒地,胯间更是脏污一片,腥臭恶黄。
他呆呆地看着我:“疯女人!你就是个疯女人!”
我冷笑不语,挥剑又斩了他一条腿。
严利厥难以接受,自己被女人如此凌辱。
就像前世,他不能接受有人拒绝他的妃位,旨意嫁给青梅竹马。
他一双眼死死盯着我,好似要看穿什么。
直到我将长剑递给软娘:“这几年你辛苦了,怎么才能解气,你随意。”
软娘拎起长剑,直接在严利厥脸上刻了一个奴字。
她父兄受严利厥冤枉,受鲸刑,流放宁古塔。
若不是我及时找到她,替她伪造身份,她一生都将困于春楼。
她敬我,更恨严利厥。
屡次被身边人背叛,严利厥又痛又气,直接昏死了过去。
而我,打开宫门,走向龙椅,在姜家军的拥护下,成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帝。
8
严利厥没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无法自由行动,只能断脚昆虫似的满屋乱爬。
他风光了一辈子,末了却落得这样的下场,闹了数日绝食,将自己饿得头晕眼花,两颊凹陷才终于愿意低下高傲头颅,狗一样在地面上舔食。
我困了他半个月,直到看着他的宫女,告诉我:“他好似疯魔,竟一直管陛下您叫姜妃”才终于愿意见他。
濒死一回,严利厥也重生了。
见我穿着龙袍出现在他面前,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妖女!你一定是妖女!”
“朕要告诉天下人,你是妖精!你、你能逆天改命……”
他瑟缩着身体,向后移动,嘴里还不停地喊道:“朕早就该放火烧了你!”
“你这样的贱婢,就该被我钉死在床上!”
他满脸扭曲,不断用语言挑衅,想看我愤怒。
但我只是平静地给了一旁的女官一个眼神:“掌嘴。”
“是,陛下。”
女官撸起袖子,连着抽了严利厥二、三十个耳光,打得他口吐血沫才终于停下。
严利厥被打掉了五颗牙,花白的胡子也因唾沫狼狈不堪。
“你、妖女!你怎么敢!朕可是天子!”
严利厥又怕又恨,恨不能把我扒皮吃肉。
我凝视他两秒却突然笑了。
“你欠阿策的眼,也是时候还了。”
随手摘下发中金簪,我恶狠狠地将其钉入严利厥左眼。
鲜血迸溅,弄脏了我的袖口。
我视若无睹,只狠狠拧动簪子。
片刻后,严利厥的左眼成了一摊烂肉。
他惊恐地捂着自己空洞的眼眶,见鬼般,飞速逃窜。
我静静地擦了擦手,吩咐女官:“把他带去慎刑司,阉了。”
我声音平静至极。
严利厥却崩溃了。
他仅剩的五根手指,抓挠着地面,不停哀嚎:“别这样!姜童,你放了朕!”
“朕知错了,你别阉朕!”
“朕承认你是女皇,别这样对我,求你、求你……”
他抓着我的裤脚,不断哀求。
我却用力踩上他的小腹,如愿听到了他肋骨断裂的声音。
“搞不清状况的蠢货,你早就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了。”
如若不然,我要权利做什么?
……
严利厥的二两肉,割下来后,被喂给了野狗。
严利厥的三个皇子,和他一样,也全是一等一的蠢货。
听闻父亲被抓,他们不仅不及时逃命,反而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带着数不清的金银细软,同我买命。
他们不要皇位了。
只要我饶了他们。
可这些人或强抢民女,或残害忠良,或鱼肉百姓。
我留着他们做什么?
他们死不死,金子不都是我的?
我命人彻查他们身上的罪行,在行刑当日,将他们所犯律令依次宣告。
百姓们得知他们要被斩首,自发地围绕在刑场。
狗头铡落,一代皇子,人头滚落。
百姓们发出的却不是同情的唏嘘,而是大仇得报的兴奋呐喊。
他们涕泪横流,感谢新皇将枷锁从他们脖子上摘下。
从今日起,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权贵轻贱,世家为非作歹了。
女皇登基,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了。
……
登基第一年。
我命人编纂劝农文字和手册,大力发展农业,造福无地可耕的流民。
还将蛮腰塔改成了福田院,救济有困难的孤儿寡母。
登基第二年,我完善科举制度,让女子也有书可读,有官可做。
让无数有识之士去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登基第三年,我促进各国通商,强化边防战力,让姜成了当之无愧的大国。
百姓们在我的治理下,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肖言策也培养了新的将士驻守边疆。
姜家军从黑骑兵里脱胎而出,更忠心,也更爱国。
在这样的情况下,肖言策一年里有半年可以驻守京中,伴我左右。
韩凌如看不惯他黏人。
为了争宠,索性将楚国的奏折拿到后宫批阅。
两国皇帝这样交好。
边境的战乱便也停了。
几年光阴,眨眼而过。
这日夜里,又下了雨。
严利厥因为断脚断手,受不了天气剧变,不断哀嚎,以头抢地。
在日出即将到来时,痛苦又绝望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消息传到我耳里时,我正在御花园里观雨。
肖言策站在我的左手边,耐心地为我披上大氅。
韩凌如在我右手边稳稳地替我撑着一把伞。
我看着二人俊美、清朗的面庞,心中安稳,随意吩咐。
“严利厥虽是一朝皇帝,但于国于民,都只能算祸害一个。”
“大周皇陵,他不配进。”
“找张草席胡乱裹了,扔到乱葬岗去吧。”
处理了这桩小事。
我环顾四周,心中十分笃定。
待我百年后,姜国会有新的女帝!
我的女儿会传承我的精神,让繁荣兴盛贯穿整个姜朝!
这天下,就该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