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为何钟爱圆圈?
达明安·赫斯特《Claridges》,铝板油画,90×90cm,2018年
圆,一个被称作最完美图形的几何形状,陪我们一同度过了N节数学课。但你可知道在那些极繁的定理之外,它还是艺术家绘画列表中的“特别关注”吗?时尚芭莎艺术今天便带你游历圆无限延伸的抽象花圃,分别感受规律和迷幻的“乱象”风光。
在人类文明伊始,囿于当时低下的自然条件和社会形态,更容易对自然事物产生崇拜心理,其中太阳便是先民顶礼膜拜的图腾之一。直至如今,我们依旧可以从石窟壁画、古代土陶制品上看到祖先眼中的太阳——圆。
瓦里西·康定斯基《Circles in a Circle》,布面油画,98.7×95.6cm,1923年
除此之外,在个别文化语境中,圆圈符号因为与象征多子的事物有着相似之处,它也因此被视为生命与繁衍的象征。而在现代艺术中,圆圈符号早已脱离对太阳的具象描绘,升华为艺术家意志的抽象表达。
瓦里西·康定斯基《Yellow-Red-Blue》,布面油画,127×200cm,1925年
瓦里西·康定斯基《In Blue》,布面油画,80×100cm,1925年
其中,既有日本“波点教母”草间弥生(Yayoi Kusama),也有印度“用球大师”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除此之外,时尚芭莎艺术今天分别例举三位不同时期的圆圈绘画大师,看看他们如何处理这一极具表现力的符号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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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圆的视知觉力瓦西里·康定斯基
若谈及抽象主义绘画,来自俄罗斯的艺术大师瓦里西·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绝对是此中焦点。
瓦里西·康定斯基《Swinging》,木板油画,70.5×50.2cm,1925年
在近百年的时光中,康定斯基凭借他对艺术的独到见解和“迷幻”的绘画为众人称颂。不过当我们抛开对艺术家既有成果的讨论,试图利用“视知觉”这一角度进行解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瓦里西·康定斯基《Deepened Impulse》,布面油画,76×100cm,1928年
一般来说,视知觉在心理学中是一种将到达眼睛的可见光信息进行解释,并利用其来计划或行动的能力,它包含了视觉接收和视觉认知两大部分。
瓦里西·康定斯基《Composition VIII》,布面油画,140×210cm,1923年
瓦里西·康定斯基《Diagonal》,布面油画,20.5×58cm,1923年
以康定斯基于1926年创作的《Several Circles》为例,整幅作品在深色背景上呈现了数个大小各异的圆,部分人看后会产生一种遨游宇宙般的缥缈的动态体验。对于这一点,德国心理学家鲁道夫·阿恩海姆(Rudolf Arnheim)是这样定义的:“形式结构中原本存在一种客观的张力,而只有当视觉经验到张力之后,才会有这种运动的感觉。”
瓦里西·康定斯基《Several Circles》,布面油画,140×140cm,1926年
这种二维画面所表达的“静又不静”之态,在阿恩海姆看来正是画面“张力”的内在灵魂。除此之外,加之艺术家别出心裁的多元用色,使得观众对画面整体的动态感知呈现出一种相互关照、相辅相成的对应关系。
瓦里西·康定斯基《Red Circle》,布面油画,89×116cm,1939年
因此,当我们继续观赏康定斯基的抽象创作,定会被其大小不一、活跃跳动的圆圈所“蒙蔽”,进而坠入艺术家此前设下的迷幻“陷阱”。
02空间贴纸菲利斯·瓦里尼
装置艺术(Installation Art)在日常生活中来说就像一位非常要好的好友,可极大程度融入我们的生活。也正是由于此原因,它一直以来备受艺术家的青睐。
菲利斯·瓦里尼《Rosso nero giallo blu per scudo trapezio e disco》,空间彩绘,2014年
瑞士现代艺术家菲利斯·瓦里尼(Felice Varini)便是创作装置艺术的一把好手。在他的世界中,无论多大的画布都无法容纳其“浩瀚”的圆形创作,唯有将它置于整个空间中,他天马行空的才华才能得以释放。
菲利斯·瓦里尼《Triangle d’arcs et de cercles rouge noir jaune et bleu》,空间彩绘,2018年
菲利斯·瓦里尼《Corone e archi concentrici per l’angolo,arancioni》,空间彩绘,2004年
身处绘制着瓦里西作品的空间,观众便会自动陷入虚拟的错觉环境中。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这种“混乱”的错觉也并不会因为观众明确了解真实空间的样貌而减弱。此中原因其实在于艺术家巧妙地运用了“错视”(Optical Illusion/Visual Illusion)理论。
菲利斯·瓦里尼《Rouge Jaune Noir Bleu entre les disques et les trapèzes》,空间彩绘,2015年
简单来说,错视就是我们的主观感觉与客观现实发成偏差的现象。而产生这种错觉的基础,往往出于自身错误先验的带领,或对不当参照系的感知。
菲利斯·瓦里尼《Neuf arcs de cercles》,空间彩绘,2017年
菲利斯·瓦里尼《273 Bd Pereire》,空间彩绘,2011年
所以对于观众来说,以何种角度欣赏瓦里尼的装置艺术成为了难题。因为其作品最大的特点便是定点性,每一分毫的错位都会使得画面浑圆的视觉效果分崩离析,这极大地从客观角度制约了观众的视野。
菲利斯·瓦里尼《Neuf arcs de cercles》,空间彩绘,2017年
而且,瓦里尼的每一处作品都像极了彩色的几何形空间贴纸,携带着极强的趣味性。它最奇妙之处便是在无意间转换了观众与所处场所的主客关系,只要踏入其中,便会沦为好奇心的“奴仆”。
菲利斯·瓦里尼《Quatre fois quatre》,空间彩绘,2017年
菲利斯·瓦里尼《Trois disques,deux pleins un vide》,空间彩绘,2011年
03不只有标本达明安·赫斯特
作为上世纪90年代英国年轻艺术家团体(Young British Artist)中的一员,达明安·赫斯特(Damien Hirst)早于1988年便凭借其极具话题性的作品展“Freeze”而闻名。
达明安·赫斯特《Minoxidil》,布面油画,320×320cm,2005年
然而你可知道,从1986年开始,赫斯特对于圆点画(Spot Painting)的创作已经持续了近30年。甚至在2012年,高古轩画廊(Gagosian Gallery)以“The Complete Spot Paintings:1986-2011”之名,完整展出了艺术家的圆点系列创作。
达明安·赫斯特《1,3-Dipentadecanoin》,布面油画,48.3×43.2cm,1996年
在此系列画作中,由于圆点的颜色都是随机选择的。所以为了避免画面视觉效果过于混乱,赫斯特便以秩序感极强的方式排列它们。
达明安·赫斯特《Oxalacetic Acid》,布面油画,45.7×35.6cm,2002年
达明安·赫斯特《Biphenol》,布面油画,50.8×45.7cm,1995年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圆点画其实并非全部出自赫斯特本人之手。与之相反,其中大多数都是其团队和助手的创作成果。这一点虽说受到了评论界不小的质疑,但若从艺术本质上来说,大可将其归类为艺术本身的自我复制。
达明安·赫斯特《Argininosuccinic Acid》,布面油画,335.3×457.2cm,1995年
除了其最具代表性的圆点画,赫斯特的另一类绘画作品同样趣味十足——旋转画(Spin Painting)。因为二者与后现代主义绘画有着共同的相似性——运用挪用、调侃、反讽等手法,强调作品的大众性。所以时至今日,它们甚至走入了流行文化的大门,成为了时尚视觉语言的一部分。
达明安·赫斯特《Beautiful,shattering,slashing,violent,pinky,hacking,sphincter painting》,布面油画,⌀213.4cm,1995年
但圆点画与旋转画在审美方式上的表现力却大为不同。如前所述,圆点画所表现的是一派秩序井然的规律图景,而旋转画大多强调思绪与颜料的自然流动,和未经加工的原始魅力。此种“无动机创作”,在当代艺术领域可谓是充满首创性的先锋之举。
达明安·赫斯特《Tributyrin》,布面油画,35.6×45.7cm,2007年
在赫斯特眼中,他早已将绘画视为独立的生命个体。与其让它借由艺术家之手表演自我,不如放任自由,在广阔的艺术海洋中抒发畅想。从另一角度看来,也许这才是抽象绘画的真意。
达明安·赫斯特《Gorgeous concentric baby blue target painting》,布面油画,⌀182.9cm,2007年
达明安·赫斯特《Gorgeous concentric sunny yellow line painting》,布面油画,⌀213.4cm,2002年
纵观古今,苍白的圆圈符号其实本无意义。但正是因为无数的艺术家善于提炼与总结自己对世界的看法,并共同选择圆作为自己的创作语言,最后才使得其拥有了无限的艺术创造力,以焕发之姿诠释艺术新思维。
[编辑、文/赵子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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