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风(随笔)
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对着窗,眯着眼,晒着太阳。
我记不得在想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只记得外面有风,呼呼的,像是机器轰鸣,时有口哨被吹响。
我不用猜疑,也懒得睁眼,就知道这是春天的风,三月的风,三月初的风。这风我太熟悉了,打记事起,每到这个季节就在耳边不停地地吹,有温柔的吹,有疯狂的吹。再一想啊!这风也吹了几十多年了。
春风,刚开始吹的时候,若是吹在了晨昏,或阴沉沉的天,直接是寒凉,若从肌肤上感觉这气温,以为是在冬了。若是艳阳天,这风暖暖的略带薄凉,荏苒在脸上、手上,凡是风能钻空子的地方,就会觉得特舒坦,你是不会对春有任何怀疑的。
慢慢的,这风再往三月里探一步,无论怎么吹,吹在什么时候,寒意是不会有的了。
在我的记忆里,严格意义上的春,应该从三月开始。
先是河岸边上的杨柳,枝条上鼓出鹅黄色的嫩芽在风中乱舞,不知不觉让人想起北宋大诗人曾巩的那句诗来: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绝对是出不了三月的,岸上嫩绿色变为深绿的河柳,风声拂动着新生的柔软的枝条,倒映在河面上,仿佛刚琢出的翠玉一般诱人。
迎春花不甘落后,也不娇气,公园、路边、山坡、沟壑,崖壁,只要能生长的地方,不管气温冷还是热,不管有雨还是无雨,刚进三月,在各式样温度风的摇曳下,一串串、一片片,陆陆续续开出金色的黄花来,点缀在乍寒又暖的初春里,一枝独秀,着实让它“过瘾”了一把,也瞬间把人对春天的憧憬和希望给点燃了。
有人说:迎春花太“贱”了。我倒觉得这个“贱”字用得好啊!春色满园、百花齐放就是这个“贱”字引出来的。从一定意义上,没有这个“贱”,就没有春天。
伴随着一场绵绵的细雨,沉睡了一冬的小麦开始返青。风像一把梳子,把根部的那些枯黄的麦叶梳理的干干净净。随风漫卷,放眼望去,像一排排妙龄少女用纤纤细手在铺绿毯一般。田间地头、房前屋后、山坡上、石缝里、河岸边的小草绿、树木的嫩叶就是被这柔绿的麦浪一波一波给卷出来的。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萎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春天是春风吹出来的。
吹着吹着,天暖了,水柔了,各样的树、草全绿了,花全开了,冬眠的昆虫全出来了,水面上会游的、树上会飞的遥相呼应,全热闹了起来。孩子和美丽的姑娘们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乘着春风,哼着小曲、唱着欢歌,穿着与春天比美的衣裳,或走、或跳、或驻足,装饰成了与春天一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