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执行前的犯人一般都是什么状态？
陕西有一个检察长杀妻案。
凶手在执行死刑前，最高法的一个领导，打来了「枪下留人」的电话。
实际上，在一审判决出来前，一切都已板上钉钉。
凶手却突然翻供，非说自己是被刑讯逼供。
这个案子，到现在都存在一些无法解释的疑点。
1.命运般的对决
2004 年初，西北寒风凛然。
中国「现场细节勘察之王」乌国庆，奉公安部调派，风尘仆仆赶至陕西咸阳帮助查案。
光看案情，这桩案子似乎并不复杂：一个女人在自己家被奸杀，现场很惨烈。
那为什么会惊动公安部，甚至还专门请乌老出山呢？
因为被害人的丈夫，陈平，身份很不一般。
他是咸阳秦都区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即将升迁至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市反贪局局长。
别看陈平暂时只是个区检察长，这个身份背后的象征意义，远比他的职位高低更重要。
他的妻子惨遭杀害，凶手手段残忍，让人不得不怀疑：
会不会是陈检察长执行正义，得罪了一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他们找不到机会对陈平下手，于是奸杀他的妻子泄愤？
这种猜测绝不是空穴来风。毕竟陈平为官多年，一直以坚守原则著称，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数。
更要命的是，现场的线索很多，但偏偏零碎无比，根本凑不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哪怕是从警多年的老刑警，也面露难色，束手无策。
时间紧任务重，公安部只能请乌国庆出马。
乌国庆，不仅是「现场细节勘察之王」，也是「公安部刑侦八虎」之首。他拥有常人难及的火眼金睛，擅长现场痕迹勘测与推理。
「八虎」中的另七位，也是赫赫有名、实力强劲的专家：
有同样擅长痕迹勘测的，还有中国首席法医、爆炸专家、刑事科学泰斗、指纹记忆大师、神笔马良侧写师和闸北包青天。
在众多技术大拿中居于首位，乌国庆的能力自然不用多说。
在被请来侦破这起凶杀案之前，他就已经是战功无数硕果累累了。
80 年代的「二王」「三张」案、90 年代的昆明百货大楼爆炸案、浙江千岛湖二十四名台胞被杀案、武汉长江大桥公共汽车爆炸案……都是他经办过的。
仅凭墙上的一个洞和一把咸菜就能确定凶手身份，这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堪比当代福尔摩斯。
赶到现场后，乌国庆松了口气，虽然案发已有三个月，但现场依旧保存完好。
可是一番大致地观察后，他发现现场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复杂。
随后，乌国庆见到了被害人的丈夫，检察长陈平。
看到乌国庆的一瞬间，陈平的眼眶就有点湿了。他握住乌老的手，半天说不出话，到最后只是哽咽着开口：
「乌老，求您抓到杀害我妻子的凶手，我一定配合调查！」
这种真情流露的痛苦和悲伤，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看到陈平殷切的目光，想起领导郑重的嘱托，乌国庆深感责任重大。但，一股异样的感觉缓缓升腾。
他对感情忠贞，工作认真，为人正义的陈平，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
这个人，似乎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温和纯良，好像藏着什么秘密。
2.惨死的妻子
听完陈平对事发当天情况的描述后，乌国庆开始细细翻阅卷宗。
在来咸阳之前，他也听了基本的案情，到达之后还跑了现场，但依然被卷宗里的描述稍稍震撼了一下。
2003 年 9 月 29 日上午，陈平出门上班，中午和朋友一起吃了顿饭，便招呼大家回家坐坐，却发现忘带了钥匙，敲门妻子没应，只能借梯子爬到卧室阳台，想从玻璃门进去。
然而，当陈平爬上去时，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动弹不得，差点摔倒。
妻子汪玲赤裸着仰面倒在床上，手脚被白色尼龙绳捆死，眼睛紧紧闭着，身下、被子上、枕头上，全是喷射状的血迹。
而血迹的来源，很明显是胸口。即使隔着一面玻璃，陈平也能清晰地看见妻子的前胸被扎成了马蜂窝。
他不可置信地跪倒在地，哭嚎着拍打玻璃门。然而门从里面上了锁，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他赶忙报警，警方调来了切割机，将防盗门切开，才得以进入室内。
看起来，现场似乎是一个密室。
死状可怖的女人、紧闭的门窗、上锁的阳台，再加上身份特殊的被害人丈夫。
这一切，都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往阴谋论的方向设想。
现场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床上还有非常明显的搏斗痕迹。
更令人发指的是，在汪玲的隐私部位，警方提取到了几根男性毛发。
经过检验，这些毛发并不属于陈平，极有可能是入侵者实施暴力性行为留下的。
同时，床边还有两行脚印，和陈平以及汪玲的鞋码大小都不符合，应该是来自凶手。
纵观现场，入室强奸杀人案的性质似乎可以确定了。
但是看到这，再想想自己从现场看到的实际情况，乌国庆总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他暂时没有什么头绪，于是继续向后翻阅卷宗，果然发现了蹊跷之处。
尸检报告显示，汪玲的体内并没有发现男性体液，私处也没有任何被侵犯过的痕迹。因此，他认为之前警方推论的「强奸杀人」并不成立。
这更像是一种障眼法，引导警方往错误的方向思考。
此外，陈平与妻子的关系并不像他表现出那么好。
在案发后走访邻居的过程中，警方了解到，陈平和汪玲几乎是全栋楼出名的怨偶。
他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动静可大了。
乌国庆有些意外：陈平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他恳求警方尽快断案的样子，颇有点真情流露的意思，不像演的。
家庭矛盾倒是很寻常的事情，或许，二人只是摩擦比较多？毕竟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呢。
但接下来卷宗中呈现的内容，让乌国庆对陈平的怀疑，又上了一层台阶。
在搜查陈平夫妻的家中时，警方发现了一个很不寻常的细节。
卧室的柜子里，放了十万人民币和 100 多发子弹。
先说这钱，按照常理，入室杀人犯都是穷凶极恶贪财贪色的，没理由对这堆钱置之不理。
而且陈平一个检察官，收入不高，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现金？莫不是像《人民的名义》里赵德汉那样，有贿款砌墙的「好习惯」吧。
不过，陈平向公安人员解释了这点：
汪玲是做生意的，因此家里经常会放一些现金，毕竟银行卡有的时候转账有数额限制，现金反而更方便。
这个解释也合理，倒是没有什么漏洞。
再来就是这么多发子弹。
虽然按照规定，检察官是可以拥有配枪的，但数量如此庞大的子弹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这一点，陈平也在警方调查时给出了合理的回答：
他本人是一个枪迷，这些子弹是朋友投其所好送的。
依旧是看似滴水不漏的回答。但是几十年来和各种人打交道的经验，以及职业的敏感告诉乌国庆：
陈平，绝非善类。
不过，乌国庆也不能就此判断，汪玲的死和陈平有直接关系。毕竟陈平作为检察长，树敌众多，仇人也有可能是伪造现场，混淆视听的。
可陈平真的是无辜的吗？根据警方的调查，汪玲平时很会做人，并没有在外树敌，可以排除仇家报复的可能。
如果真的是陈平的仇人报复杀人，那为什么调查了这么长时间，连个怀疑对象都找不出来？
但是，假设陈平是凶手，无论是雇凶还是自己动手，肯定都会留下痕迹，作为检察长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再说了，他即将面临升迁，前途一片大好，为什么要在节骨眼上做这种事自毁前程？
于情于理，都不太可能。
但乌国庆侦办过无数大案重案，什么样的案犯他没见过？
越是不想将矛头对准陈平，心中对他的怀疑，就越深。
夜幕降临，乌国庆坐在书桌前，再次合上翻阅了无数遍的卷宗。
他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陈平，有没有可能，就是这起案件的幕后真凶？
3.疑点重重
乌国庆暂时将怀疑埋在心底，他不想惊动陈平，对方的反侦察能力，肯定比他想象中更强。
为了确保没有遗漏的细节，乌国庆重返现场，并且叫上了当时出警的几位警察和负责验尸的法医，向他们了解情况。
鲜红的血液已经干涸发褐，乌国庆戴上手套穿上鞋套，缓缓靠近床单，一边听法医复述尸检情况，一边拂过床单上的凹陷处。
就在听到某一句话时，他的脑中迸出了极为强烈的火花，他立刻直起身，做了个示意停止的手势，缓缓开口：
「刚刚你说，汪玲在被刺时还活着，但是没有挣扎？麻烦再说一遍。」
周围人面面相觑：这一段有什么问题吗？但看乌国庆面色凝重，神情认真，法医还是如实复述了刚才的话。
根据尸检结果显示，汪玲是先被捆绑，再被捅刺，最后遇害的。
按理来说，无论是被捆绑的环节还是被刺的环节，被害人都应该发生挣扎。
只要挣扎，被捆绑处的皮肤也会因剧烈的扭动产生淤青或者擦痕。
奇怪之处就在于此：汪玲的身体上，并没有这些痕迹。
乌国庆迅速意识到一点：在遇刺之前，汪玲是活着，但不清醒的状态。
这么说，她很有可能被人麻醉了！
可谁最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呢……
乌国庆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
他当即要求，增加对汪玲的血液和胃里残留物的药物分析！
这个鉴定，是之前没有做过的。
当时，因为陈平告诉办案人员自己离开家时妻子在午睡，所以开始时办案人员的设想是，歹徒可能动作比较轻，没有吵醒汪玲。
但现在看来，这个设想是站不住脚的。
药物分析结果出来，果然发现了极为不同寻常的地方。汪玲胃内的残积物和血液中，都有超量的安眠药成分。
将尸体从头到尾重新检查一遍后，法医确定，汪玲的身上没有针孔，也没有被强行灌药的痕迹。
而这些证据，无疑指向一个惊人的事实——
汪玲，是「自愿」服下安眠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