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年梅里雪山的山难和灵异事件是真的吗?
30 年前,一支中日联合的登山队试图征服梅里雪山,中国云南第一高峰。临走之前,他们却被当地藏民「诅咒」了。
事情要从 1990 年 11 月的一天说起。
1990 年 11 月,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的雨崩村。
居住在雪山脚下的藏族村民迎来了一群奇怪的客人。
他们之中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听说是从日本来的。几十个人背着大包小包,在树林里安营扎寨,对着远处指指点点。
对这些外来者,藏族村民虽然好奇,却也表现得热情好客。他们邀请客人到家里做客,问客人,你们来做什么呢。
那些人说,我们来登山。他们又问,登什么山。得到的回答是,梅里雪山。
藏族村民听了回答,只是耸耸肩。
他们不是不在乎,而是根本不知道那个陌生的名字梅里雪山,就是他们心目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那座神山。
他们只知道它唯一的名字,那就是——
卡瓦格博。
卡瓦格博是一座海拔只有 6740 米的山峰,但是自开天辟地以来,从来没有人到达过它的峰巅。
不算高,但还未被征服,中国云南第一高峰、梅里雪山主峰卡瓦格博对全世界登山家都是个巨大的诱惑。
但在当地藏民的眼里,卡瓦格博恰是万万去不得的。
因为它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是藏传佛教八大神山之首,在当地居民眼中,它就是天神居住的极乐世界。
每年有超过 10 万的藏传佛教信徒,千里迢迢徒步而来,再用上两三个月,围着卡瓦格博绕一圈,便可洗清一生罪孽。
最虔诚的那些人,五体投地、一步一拜地磕长头,对它顶礼膜拜,那更是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
但他们只转山,不爬山。
在他们看来,用脚去踩卡瓦格博是不可思议的,甚至是罪大恶极的。那比用脚去踩自己父母的脸更大逆不道,人怎么能做出那种事呢?
卡瓦格博,就是如此重要的一座神山。
等藏族村民终于知道登山队要爬的竟然就是卡瓦格博的时候,大为震惊。他们苦苦劝说登山队放弃攀登卡瓦格博的想法,不要去践踏他们祖祖辈辈心目中最神圣的神山。
他们说,有那么多没名字的雪山,你们都可以去爬,为什么偏偏要挑中卡瓦格博呢?要知道,那是我们的卡瓦格博啊!
登山队对此付之一笑。哪有什么神山?没文化。为什么要选这座山?因为山在那里嘛。
村民无法阻拦登山队,只能求助于自己最信奉的力量。自从登山队进山,越来越多的村民就聚集起来,对着卡瓦格博焚香、祈祷、磕头。
他们说,卡瓦格博啊,请你向世人展现你无与伦比的威力吧,如果你想我们继续崇拜你,现在就请你发怒吧,把灾祸降到那些对你不敬的外来者头上!
但这些统统阻止不了义无反顾的登山队。在他们看来,雪山依旧平静,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天气,太适合创造历史了。
这次登山行动已经箭在弦上,势在必行。
这个中日联合登山队确实既有中国人,也有日本人。它是由日本京都大学山岳会和中国登山协会共同组成的,日方主导,中方配合。
这个组合很有实力,很多成员都有多次 8000 米以上的攀登经验。
实际上,为了征服卡瓦格博,1989 年,他们就来过一次,选择的是另一条路线。
一开始,他们没把卡瓦格博放在眼里,直到被一面坡度超过 90 度的冰壁挡住去路,才痛哭流涕地接受失败。
顽强的日本人不甘心。
1989 年第一次行动失败,刚回到北京,中日双方马上又签订了在 1990 年底再次联合攀登卡瓦格博的协议,并且日方获得了 5 年的首登权。
「中日联合梅里雪山第二支学术登山队」迅速拉起了队伍,里面有 11 个日本人,其他都是中国人。资金全部由日本人承担。
于是 1990 年 11 月,他们带着必胜的决心来了。
这次,他们选择从雨崩村这条路线向卡瓦格博出发。
因为有过攀登经验,他们认为自己势在必得。
12 月 1 日,大本营在海拔 3500 米建起来了。
12 月 4 日,开始攀登。
12 月 8 日,建立一号营地,海拔为 4500 米。
12 月 13 日,建立二号营地,海拔为 5300 米。
到此为止,进展都很顺利。只有一件小事,让人心里有了个小疙瘩——一个中方队员准备进驻二号营地,从一号营地出发前,他突然说了一句话:「为了保存体力,我就不下来了。」
队友说,你个子这么大、这么能吃,肯定要回大本营补充养料的。
他又说,不,不下来了,有好吃的你们给我送上去好了。
日后回忆起这件事,总有人说,怎么能说不下来了呢,这是不祥之兆,别一语成谶啊。
除此之外,在三号营地的选址上,中日双方也发生了很激烈的争执。
中方队长认为,出于安全考虑,营地要离山脊远一点;日方队长则觉得应该靠近山脊,这样能节省力气,方便登顶。两者之间相差了 200 米左右的距离,双方固执己见,吵得脸红脖子粗。
最后,在领导的调节下,登山队采取了折中方案,一边让一步,三号营地设立在中日两个选址的中间,离山脊只有 400 米。
中方队长之前的态度很强硬,说过「如果日方一定坚持主张的话索性双方各自扎营算了」,现在也只能妥协。谁让这次行动的经费全部是人家提供的呢?
殊不知,这为日后的灾难埋下了伏笔。
三号营地建起来后,就几乎成了登顶指挥部。通讯器材、发电机、卫星云图接收仪等设备都运到这里;除了联络官、炊事员、协作员等后勤人员之外,登山队的 17 个队员全部住在三号营地。
这严重违背了登山的安全准则。
没有人想得到,两周后,意外就在三号营地发生了。
12 月 21 日,登山队开始架设通向峰顶的路线。
12 月 26 日,建立四号营地,海拔为 5900 米。登顶的最后冲击,就要从这里发起,时间也定下来了,就在两天后的 12 月 28 日。
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在他们看来,登顶已经是手到擒来,因为派人向上侦察过,负责侦察的先导队员来到 6210 米,这是从未有人到达过的高度,再往上,不存在什么克服不了的障碍了。胜利就在不远的前方招手。
晚上,他们甚至在三号营地喝起酒来,提前庆祝。
人类啊,太小看卡瓦格博了。
实际上,卡瓦格博比珠穆朗玛险多了,也难多了。
珠穆朗玛海拔 8848 米,大本营设在 5200 米,运送物资的牦牛可以到达 6400 米,真正的攀登距离是 3648 米;
卡瓦格博虽然只有 6740 米,但是山势太陡,大本营只能设在 3500 米,大本营之上的供给全靠人力,这段距离的垂直高度已经接近珠穆朗玛。
而且,卡瓦格博地质结构比珠穆朗玛要复杂得多。它的山体切割严重,到处是悬崖峭壁。雨季和旱季交替,让雪山上的冰川快速而大幅度地进退运动,从而变得非常不稳定。
更要命的是,这里的天气完全不可捉摸。本来晴空万里,随时飘来一片云,都会瞬间变成浓雾和暴雪,把人吞噬。冰崩和雪崩更是家常便饭。
可登山队才不这样想。他们觉得,卡瓦格博很友好啊。
12 月 28 日,晴空万里,是攀登雪山最好的天气。早上 8 时,由 5 个人组成的突击队就兴冲冲地从四号营地出发了。
留在三号营地的队员一直开着对讲机,兴奋地等待好消息。日方队长甚至写好了一份宣布登顶成功的电报,让中方一名队员拿下山,在大本营待命,一旦接到登顶成功的消息,就把电报发往日本。
这份电报一直没发出去。但它却救了那个中方队员一命。
11 时 36 分,在翻过一个很陡峭的冰壁后,突击队攀上了 6200 米的高度。这之后,没什么太难的路段,从移动速度看,他们似乎还加速了。
13 时左右,突击队所在的位置海拔为 6470 米,抬头望去,峰顶简直就在眼前,再往上升高 270 米的垂直高度就到了。
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登顶呢?就差一步之遥了。
一听到 6470 米的新高度,三号营地就炸了锅,人人兴高采烈地敲盆打碗,就差放鞭炮了。
但就是到这一刻为止,中日联合登山队的好运气结束了。它结束得是那么突然,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一点。
它结束的标志也很简单,那就是——风刮起来了。
风一刮起来,云就飘过来了,天就阴下来了。云是黑的,浓的,沉甸甸的,就在几秒钟之内,突击队周围突然陷入黑夜一样的黑暗之中。
能见度只有 2 米,气温也急剧下降,狂风夹着雪粒,横着打到他们脸上。
天气突然恶化,在登山的过程中是很常见的,但是如此剧烈、如此迅猛的程度,让经验丰富的突击队员也胆战心惊。
他们马上拉起两个简易帐篷躲避风雪,再用对讲机联系三号营地,劈头就问这天气怎么搞的,什么时候能变好。
三号营地告诉他们,先原地待命,等收到 14 时半的卫星云图传真之后,再根据情况决定是继续登顶还是下撤。
突击队就挤在两个简易帐篷里,瑟瑟发抖地熬了一小时。
在那样的条件下,很容易被冻伤甚至冻死。还有可怕的流雪,四周一片漆黑,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身处流雪区之中。
14 时半,风雪越来越大,三号营地的通知也来了,说天气没有好转的可能,突击队还是放弃近在咫尺的登顶计划,撤回四号营地吧。
但是为时已晚,想撤也没那么容易。大雪把他们上山时铺设的路绳盖住了,找不到路绳、无法顺着路绳指出的方向走,在可见度极低的情况下,这样下山无异于盲人骑瞎马,随时会跌落万丈深渊。
只能干等。
17 时 50 分,中方的两名突击队员耐不住性子,冒险离开简易帐篷,去寻找路绳。
但无功而返,还让队友为他们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
20 时,五名突击队员凑到一起,清点了随身携带的食物和物资。
日方的三个人,带了三个半人份的午餐、管装浓缩牛奶一根、香肠两根、蜡烛两根、固体酒精两块、登山炉一组;
中方的两个人,竟然什么吃的都没带。
五个人平分了少得可怜的食物。
谁也不知道要熬多久,不知道这些东西够不够他们撑到下山。他们也想不通,明明那么平静祥和的卡瓦格博,为什么一瞬间变得那么恐怖?
中日联合登山队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试图征服卡瓦格博的时候,山下的藏族村民正诚心诚意地诅咒他们遭遇失败。
看上去,诅咒可能要变成现实了。
等到晚上 22 时 15 分,风雪突然停止了,就像它来的时候那样令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