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诸葛亮一个李世民,给李世民一个诸葛亮,哪个更强?
我选前者:假如蜀汉有外挂——李世民魂穿阿斗。
让阿斗支棱起来!欣慰死丞相!
风从祁山吹过四百年,落在大唐贞观二十三年的终南山。
那个起兵反隋飞扬跳脱,万国来朝意气风发的李世民,这会儿终于浪不动了,风刀雨箭流年如电,前半生的伤病追上了他。
脑海中刀光剑影纷飞,他忽然一笑,心想成吧,此生俯仰无愧,要是真有来世,朕还要定鼎江山,还要为天下苍生洗出个朗朗乾坤。
这念头起时,翠微宫含风殿里兜住了一缕四百年前的风。
唐太宗李世民闭上了眼。
·1
成都城里二十一岁的皇帝刘禅睁开了眼。
这道风逆吹四百年,把大唐太宗皇帝的魂魄,送进了后主刘禅的身体里,至于刘禅……大抵是跑去赵构那里杀秦桧了。
总之当李世民又一次睁开眼,陌生的宫殿闯入瞳孔,接着属于刘禅的记忆纷至沓来。
无数过往的碎片叠加在李世民的世界里,当阳长坂的跌荡,赤壁大火的灼热,三军开进成都的笑声,最后都化作出师表外的两行清泪。
这些碎片冲刷在李世民的心头,也让他的念头翻来覆去地跳。
贼你妈,朕又活了?
朕还只有二十一岁?还天天被一个大耳朵长手过膝的人逼着练刀练箭?
卧槽,朕特么是刘禅啊!
刘世民一个鲤鱼打挺,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两眼放光,意气飞扬。
这天宫里遂有传言,说皇帝疯逑了,好端端一个人,起来莫名大笑,狂笑,喋喋怪笑,还指天画地,说朕既然来了,若是还令忠臣泪洒秋风,阴谋家窃据天命,九州江山生灵涂炭,朕就不姓李!
关兴:……
关兴说,陛下,你本来也不姓李啊。
这话说完关兴就咳了两声,刘世民大手一挥,说这不是重点,你怎么来了?
关兴又默了一下,说陛下,臣是侍中啊,臣在宫里不是很正常吗?
刘世民哦哦两声,说忘了,忘了。完事又笑,笑得飞扬跋扈,肆无忌惮,像是阳光乱七八糟的洒,落回眉目里又变成无坚不摧的刀。
这笑容让关兴看得有点呆,他看出今天的陛下不对劲,却不知怎么形容。
关兴低头,又咳两声,脸上泛起一抹病态的嫣红。
刘世民挑了挑眉,说你这年纪轻轻,怎么像是大限将至啊?
关兴的脸更白了点,唇角挤出半个苦笑,说臣的身体一向如此,劳陛下挂心了……这是臣接到的前线军报,特来呈给陛下。
刘世民目光一凝,拿过来扫了几眼,乃是赵云的疑兵已在箕谷拖住了曹真,丞相主力北出祁山,三郡响应,关中震动,趁陇右空虚之际,已夺下了天水。
虽有伪帝曹睿亲临长安坐镇,又有张郃援兵前来,但丞相还是说陛下不必担忧。
丞相说了,如今马谡已开赴街亭,街亭易守难攻,只需多守几日,臣定能收复三郡。届时以大军迎击曹魏,使援军不至,则凉州不攻自破。
刘世民:……
刘世民:哦豁,完蛋。
这特么马谡已经去街亭了,还玩个蛋啊!
目光放远,刘世民贼你妈惆怅,随手把军报丢给关兴。
这厮自然不知道马谡守街亭的操作,他只兴奋着,雀跃着,两眼难得放光,他说这谁能想到,这谁能想到?几年前先帝去后,蜀中人心惶惶,到处都是叛乱,缺粮缺钱更缺人,五年的时间,谁能想到不过五年,诸葛丞相就能令蜀中大治,还北伐至此!
刘世民瞥了他一眼,这倒霉孩子,还不知道北伐马上就凉透了。
望着贼兴奋的关兴,刘世民恍惚间又见到大汉的落日,渐远的凯歌,跌坠进五丈原的秋风里。
刘世民不笑了,招招手,问关兴道:「从这里到前线,一封军报要走几日?」
正兴致高昂的关兴闻言一怔,放以前,无论丞相的什么消息过来,陛下看归看,从不会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多问什么问题,遇见这种捷报,更是只会开心。
今儿不寻常啊。
但关兴还是得回,说三四天吧
刘世民一扬眉,说蜀道难,能有这么快?
关兴疑惑道:「不是一直这么快吗?先帝从汉中至成都,这四百里间大设驿亭官舍,邮驿皆用快马,丞相更是将受命不传列为干犯军法,军报当然快。」
刘世民忽然叹了口气。
六朝旧事如流水,皆成门户私计。
见多了苟且偷安者,刘世民再次见到无论再穷再难,都不忘为北伐做准备的季汉君臣,忍不住喟然叹息。
刘世民盯着关兴,一字字道:「先帝之志犹未已,不屈不挠,武侯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殊为可敬。」
道理关兴懂,但他还是不解:「陛下不是该称父皇吗,怎么也叫先帝了?」
刘世民:……
刘世民轻咳两声,说朕总觉得叫父皇,有点辱没先帝了。
关兴:???
还不等关兴回神,刘世民已走到关兴身前,语如连珠,说无论再快,三四天也来不及了,这封军报来到这里,马谡也该到了街亭。这厮先帝就说过,言过其实,往往纸上谈兵,没有死守之志,又想建功立业,绝不会老老实实据城下寨,张郃又是个知兵的,岂会给马谡什么机会?
「街亭一战,马谡必败,丞相的北伐大计也会因此毁于一旦。」
或许是刘世民的语气太笃定,也太平静,或许是早春的阳光太梦幻,竟让关兴有了种「陛下的判断才对」的错觉。
刘世民瞥了关兴一眼,说现在发军报去前线,已经来不及了,你以为该当如何?
关兴如梦初醒,他苦笑道:「陛下,这未免有些臆断了,丞相自有……」
「丞相也是人,丞相也会犯错,你且说如果真有街亭之败,北伐还能如何挽救?」刘世民直接打断了关兴的话,同时开始回头写东西。
关兴茫然道:「丞相都败了,臣还能……」
刘世民背对着关兴,忽然道:「你不想为你爹报仇吗?」
关兴一下挺直了背,像一只受惊的猫,可随即他又萎靡起来,说家父之仇是臣的私仇,如今曹魏才是大敌,臣不该因私仇而忘公义……
「所以你郁结于心,身体每况愈下,这次北伐要是能成,你还有希望在有生之年见到挥师东吴,报仇雪恨的那天,若是北伐失败,恐怕就要郁郁而终,是也不是?」
关兴默然不应。
刘世民这会儿回头了,一笑道:「放心,既然朕来了,这次北伐就不会败,朕答应你,五年之内,必让关将军在天之灵见到宵小如何授首,大汉江山如何一统。」
阳光下,深殿中,关兴望着刘世民笃定的笑,脑海里终于蹦出一个词。
舍我其谁。
从前的陛下,可没有这种舍我其谁的少年意气。
这让关兴不知所措起来,他不知该给陛下泼点冷水,劝他别冲动为好,还是要咬紧牙关,跟陛下一起向前。
刘世民笑道:「走,跟我一起去拯救大汉。」
关兴想说别了啊,你才二十一岁,你凭什么质疑丞相啊,陛下你这么一意孤行,别人都会说你才是年纪大了想建功立业,到最后你才是言过其实的跳梁小丑。
但关兴望着刘世民的笑,口中莫名其妙就蹦出三个字:臣领旨。
刘世民扬声大笑,把写好的诏令拍在关兴胸口,说速去找郭攸之、董允还有向宠等人,朕要赶赴箕谷,没时间跟他们掰扯,这些人交给你了!
关兴也不知是什么力量推着他,令他的血液难得沸腾起来。
他见到刘世民大步踏出,下意识追了两步,说陛下要去箕谷?赵将军所部是用来当疑兵的,除了小股骑兵,皆是屯田兵,打不了曹真的主力。
刘世民停都不停:「朕去了,疑兵也是主力,朕倒要去长安城下转一圈,看曹睿还有没有那个胆子跟朕一决雌雄!」
关兴就这样望着刘世民的身影大步踏入阳光里,他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样的失心疯,竟觉得这背影顶天立地,肩负日月。
当时关兴还想了,皇帝真不靠谱也没关系,到了箕谷,还有赵将军拉着呢。
谁也未曾料到,在这场后世名为季汉转折点的箕谷之战里,白发萧萧的赵子龙跟着御驾亲征的刘世民,冲得比谁都猛。
一日之间,杀穿二十年岁月。
·2
当马谡上山扎营的情报传到天水,诸葛亮无比绝望。
街亭这个地方,上山是没法居高临下,冲锋破敌的,全特么是一层层的阶梯状山坡,黄土高原的风貌,诸葛亮没少打听。
所以他千叮万嘱,就让马谡据城靠水,老老实实下寨。
没想到马谡还是立功心切,定要上山试试。
诸葛亮闭上了眼。
几万人的心血,眼看就要付诸东流,斜阳晚风洒进来,吹动诸葛亮灰白的胡须,阶下的姜维还在那问,说丞相,如今该怎么应对?
诸葛亮睁眼,刚开始时,声音比往常低了几度,但话到后半段,又变得慷慨激昂,仿佛对未来的胜利始终充满信心。
他道:「整军,能召多少兵马就召多少兵马,即刻前往街亭!」
然而或许诸葛亮心里也清楚,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三天之后,诸葛亮的大军尚未抵达街亭,就听到马谡兵败的消息——马谡不仅败了,更弃大军于不顾,孤身逃亡,致使蜀中那些为了兴复汉室而应征的热血儿郎,年轻脸庞,因他死伤上万。
风声呼啸,诸葛亮想,这皆是我一人之错。
白发多了几根后,诸葛亮的思绪又回到当下:经此一役,张郃的大军即将抵达,曹真也必定清楚了赵云所部乃是疑兵。
腹背受敌,自己就不能不退。
五年的日以继夜,深入不毛,五年的开诚布公,殚精竭虑,终于三郡响应,关中震动,凉州近在咫尺,可自己不得不退。
历史上没有火烧上方谷时的那场大雨,令北伐功败垂成的,永远是马谡的私心,跟日后李严的党争。
人心如刀,把诸葛亮的身影斩在风中,更显单薄了些。
他叹口气,说退兵吧。
姜维点了点头,他刚跻身季汉这个队伍里,还没体会到这五年的艰辛,他只想着以丞相的经天纬地,迟早能打回来。
所以他一招手,就准备传令。
一骑快马,忽从阵后狂奔而来。
那是季汉的斥候,所以后军放他进了中军,可是一见这斥候,诸葛亮的目光就闪了闪。
这人不是他军中的。
斥候飞奔至诸葛亮身前,下马跪地道:「陛下有旨,请丞相不得退军,就地于街亭收拢溃兵,务必拦住张郃。」
姜维眉头一皱,不是军国大事皆在丞相吗,怎么兵败之时忽然传来一张圣旨呢?
跟姜维不同,诸葛亮接过圣旨,脑子里想的没有这些阴谋诡诈,他仔细看了圣旨上的玉玺,问斥候道:「这封圣旨,真是陛下的意思?」
斥候急道:「千真万确,丞相,陛下不知发了什么病症,给关侍中交待完这封圣旨,就离了成都,往箕谷大营去了!」
姜维当场一个瞳孔地震,我刚投诚,蜀汉就出这么大幺蛾子?
诸葛亮还比较镇定,诸葛亮指着圣旨,肃然道:「既然你从成都来,那你发这封军报该是在三四天前,三四天前,陛下就知道马谡要败?」
姜维怔住了。
是啊,怎么陛下就能提前预知马谡之败呢?
这事关兴也告诉斥候了,所以斥候当然也会对诸葛亮复述:「陛下说马谡言过其实,又想建功立业,得了独自领兵的机会,必不会老老实实据城下寨,张郃又是个知兵的,是故街亭必败,北伐将功亏一篑。」
诸葛亮神色黯淡了一瞬,接着双目又亮起火光。
那是艰难苦恨繁霜鬓后,终于见到长风破浪会有时的飞扬神采。
这么多年了,阿斗终于愿意继承昭烈皇帝的遗志,扛起大汉的旗帜,那个他一天天看着走向成年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还不等诸葛亮感喟完,姜维又在那边问了。
姜维说,既然陛下知道街亭已败,北伐功亏一篑,为何还要丞相在此固守?
斥候眼都急红了,他说丞相,您快写信劝劝陛下吧,陛下非说北伐还有挽回的机会,只要赵云将军能在箕谷击败曹真,兵逼长安,张郃就不得不撤,所以陛下自己跑去了箕谷!
向来淡定的诸葛亮身子一晃,他说陛下去箕谷,是要与曹真交战?
这特么岂止是长大了,简直是想上天啊。
诸葛亮难得失色,他说关侍中也好,朝中诸臣也罢,就没人告知他箕谷皆是疑兵吗?
斥候都快哭了:「陛下说,只要他去了,疑兵也能打成主力。」
诸葛亮无言望天,除了风声呼啸,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会儿姜维倒还主动,他说就没人阻拦陛下吗?陛下真到了箕谷,赵将军也未必会跟陛下一起,一起打这必败之战吧?
斥候彻底哭出来:「那些来拦陛下的人,刚到百步之外,就被陛下一箭射掉了冠,之后陛下又高呼一句,『天子在此,拦朕者死』,玉玺举过头顶,慷慨英风比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便没人敢拦,也没人愿拦,末将不怕别的,是怕这样风采的陛下狂奔了三四日,真打动了赵将军,拼死一战却……却……」
这斥候说不下去,嚎啕大哭起来。
姜维神色大变,转望诸葛亮,却发现诸葛亮不知何时已平静下来。
大风还在吹。
诸葛亮脸上却卷起了一抹笑,他对姜维道:「其实陛下也知道,用不着这道圣旨,只要让我知道他去了箕谷,还试图与曹真一战,我就绝不会撤军的。」
「陛下尚欲死战,臣等何以撤军?」
姜维目光一凝,身子不由自主绷紧,他急促道:「可为国家计……」
「是谁在为国家计?难道只有你我所思所想,才是为国家计?」诸葛亮缓缓道:「这不是为臣之道,也不是取胜之法,传令下去,就地扎营,收拢溃兵,再另寻扎寨之处,务必把张郃所部钉在街亭!」
姜维拱手应是。
转身的时候,他还是心绪翻涌,欲言又止,他还是不明白,陛下用疑兵破曹真主力,能有几分胜算,丞相又何必跟陛下去赌?
或许是察觉了姜维的心思,风中忽然传来诸葛亮的声音。
诸葛亮说,我知道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如今既然陛下能站出来,我就相信陛下。
「就像先帝相信我那样。」
姜维恍惚间若有所悟。
斥候也不哭了,斥候一个翻身,说既然丞相不劝陛下回成都,末将便要去箕谷了,是生是死,都要为陛下当个前锋。
望着斥候远去的背景,姜维忽然想到:这就是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这就是盖追先帝之殊遇,今日终有机会报之于陛下也。
或许小皇帝说得对,只要他到了箕谷,疑兵真的能有一战之力。
·3
赵云见到刘世民的时候,人是懵逼的。
这小皇帝跑死了三匹马,把自己跑得脸色发白,三天就到了箕谷大营,一到就把玉玺砸在地上,说朕乃天子,速召赵将军来见。
那会儿赵云正在巡营,听见声儿还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
扭头,赵云才哦了一下,心说原来真是皇帝啊……
真是个鬼啊!为什么阿斗会冒出在箕谷大营啊!成都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啊!
「赵叔,不怪他们,是我跑太快了,就这么快也没几天空余了,你赶紧把那造刀的蒲元给我找来,我有事问他。」刘世民进了大营,咕咚咚灌下两碗水,捡重要的说。
赵云还没从懵逼状态缓过来,说不是,陛下你来干嘛的啊到底?
刘世民没空仔细解释,冲赵云帐里的亲兵使劲招手。
亲兵看看刘世民,又看看赵云。
刘世民脱口道:「看什么看,朕叫你过来你还看赵将军,怎么赵将军是能抗命吗?」
亲兵吓了个激灵,赶紧过去,刘世民当场吩咐他去找蒲元,顺便召集箕谷大营内外的工匠,要有大用。
赵云就在边上看着,也不恼,甚至还有几分喜出望外。
亲兵要走的时候,赵云还塞给了他军令,然后转头冲刘世民笑,说虽不知陛下所来何事,但果决明断,可喜可贺啊。
刘世民失笑道:「赵叔不怪我越俎代庖就好,实在是军情似火,拖延不得。」
赵云疑惑道:「究竟什么军情?」
刘世民指了指北边,说就这两天吧,马谡已经完蛋了,到时候张郃肯定会给曹真发消息,那边才是我们的主力。赵叔你用一堆老弱屯田兵,就把曹真的主力吸引在褒斜道,曹真知道后定会率军来攻,我们要做好准备。
赵云严肃起来,说马谡败了?几时的事?
刘世民抬头算了算:大概明天吧。
赵云:???
刘世民洒然笑道:「赵叔别那么严肃,反正马谡败不败,你只须看曹真过几日会不会来犯就能知晓。」
赵云皱眉道:「陛下,倘若马谡真的败了,陇右必然难以支撑,我军还是尽早撤回,保全士卒为上。」
刘世民又笑了笑,他凝视赵云道:「朕三天三夜奔赴箕谷,可不是来撤军的。」
刘世民喝完了水,喘匀了气,盯着赵云一字字道:「朕已经给丞相下了旨,要他固守街亭,朕要在这里等着曹真来袭,赵云听令。」
赵云没片刻犹疑,立时拱手接令。
刘世民胸中又涌起一股感喟,他知道这是刘备的英魂在号令赵云,他想:昭烈帝你尽管去,朕不会再让赵子龙老死蜀中,诸葛亮命殒秋风了。
他道:「加派哨骑,密切关注曹军动向,派弩兵于褒斜道设伏,动员所有骑兵听朕调遣。」
赵云大声应是。
之后深深看了刘世民一眼,赵云释然一笑,转身传令去了。
从诸葛亮到赵云,没人生事,没人替阿斗做主,当阿斗自己站出来,他们都对着阿斗笑,释然的笑,欣慰的笑,开怀的笑。
刘世民望着赵云离去的背影,毫不怀疑这老大爷已经下定了决心,真的事有不偕,拼上老命也要护着自己再次七进七出,活着回到成都。
这让他不由想起了四百年后,他在大唐的父兄长辈。
刘世民长长吐出口浊气。
片刻之后,大帐被人掀开,乃是赵云的亲兵回帐,并带来了蒲元与工匠首领。
刘世民展颜一笑。
赵云所部除了老弱,就是屯田兵,战力的确不如曹真,即使设伏胜了一阵,那也不是刘世民追求的战果。
从来秦王用兵,都是得势不饶人,追亡逐北。
要想追亡逐北,凭如今的兵马是不够的,首先要有精锐骑兵突破曹军阵型,才能仰仗屯田兵与老弱汉军打打顺风仗。
找蒲元与工匠,为的就是提升骑兵战力。
蒲元此人,能精确分辩不同水质对淬火质量的影响,故而是天下第一锻刀师,在斜谷给诸葛亮打造三千把宝刀,以助北伐。
刘世民当然不是铁匠,可他从大唐来。
从大唐来,三国时代的很多东西他就用不顺手,就想用回大唐的装备。
刘世民内心:朕不装了,朕摊牌了,朕要开挂。
刘世民笑呵呵的,说蒲元呐,你只想到用水淬火,有没有想到其实除了水,别的东西也可以淬火?
蒲元还没等叩拜皇帝,就听皇帝一语道破天机。
蒲元跪都不跪了,两只眼直愣愣的,说是啊,为何一定要以水淬火呢?水里可以加东西,加盐?加盐是不是会冷却更快?
刘世民笑道:「没那么多盐给你加,速去收集附近的动物尿液,以尿液淬第一道火,再用动物油脂淬第二道火。钢材选用也不必炒钢,朕这里还有其他法子。」
蒲元目光灼灼,瞅着刘世民宛如见神,噗通就跪下,说还请陛下赐教。
「用生铁精烧成铁汁,浇在熟铁上,自然渗碳为钢,几度熔炼便能出钢,再配上之前的淬火法子,朕许你节制一营兵马,能炼多少就炼多少。」
「营中铁器怕是未必够用……」
「那就去汉中收,铁锅铁锄都行,就说是诸葛丞相要的,留个凭证给他们,反正他们也信得过丞相。」
蒲元:……
默了片刻,蒲元立刻动身去召集弟子,要试新的炼刀之法。
然后刘世民又望向工匠。
工匠眨巴眨巴眼,不知这位陛下又要掏出什么宝贝。
刘世民走到他身边,拉着他,工匠一头雾水。
直到刘世民把他拉到一匹马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