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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3 08:37

【完结】

我本是商户之女,嫁给一个穷书生。

本想平淡过完一生的,谁料他竟是高门大户流落在外的嫡子。

1

我在酒楼吃饭。

隔壁忽然传来我夫君沈仪的声音。

一个男人说,「我听说尊夫人病重,沈兄可考虑过将来的事?」

只听沈仪淡淡道:「嗯,已经在考虑了。」

我坐在隔壁的厢房,隔着木制的墙板,我捏着筷子的手抖得厉害。

我身体好好的,还能四处查账收租。

怎么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是一个已经快死的人了?

这些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是沈仪说的吗?

他在考虑什么?是准备休妻另娶?还是准备弄死我然后续弦?

我脑袋里的思绪乱作一团,贴身婢女如月接过我手里 的筷子轻轻放在桌上,没发出一丁点声响。

「小姐,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如月低声问我。

我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然后摆手。

「罢了,再听听他们还说些什么。」

我和如月离开包厢的时候,隔壁传来沈仪和那些同僚推杯换盏的声音。

一个男声已经说到家中有一小妹,年芳十六,貌美如花云云。

我像是在嘴里含了颗酸梅一样,鼻子眼睛都是酸的。

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我搭上如月的手。

「咱们先回去吧。」

如月不住的回头去看那间包厢,秀眉轻蹙。「小姐,咱们真的要坐以待毙吗?」

我叹了口气,「不然呢?咱们能做什么?」

我爹虽是大盛朝排得上名号的巨富,可沈仪是永安侯府的嫡四子。

我顾家一个商贾之家,对上有权有势的永安侯府,终究是有些不够看的。

2

沈仪是个孤儿,因为天赋异禀过目不忘,我爹赏识他,便资助他去书院读书。

我家五代单传,到了我这一代,我爹只有我一个孩子。

我是千娇万宠长大的,于是,我爹大手一挥,同意了我与沈仪的婚事。

我爹答应的这么爽快,令我十分诧异。

我爹说瞥了我一眼,然后抖着腿道,「管他沈仪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我顾家有钱,家里的财产全留给你,穷书生也无所谓,就当是找个上门女婿好了。」

我被我爹的豪爽蛰伏,然后等我爹给我置办好了一切,到了选定的良辰吉日,欢欢喜喜的嫁了。

我与沈仪的婚后生活还是很甜蜜的,直到他考中进士的那一天,我与他之间出现了第一条裂痕。

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太过迟钝,没察觉到。

3

放榜那日,我本想与沈仪一同去看榜的,谁料不小心崴了脚。

沈仪勾着唇安抚我,「娘子就好好在家待着,等我看了榜就立刻回来告诉你我考没考上。」

我只得作罢,耐着性子在家等到天黑,也没见沈仪回来。

「如月,再打发几个人出去找找姑爷。」

我坐在椅子上焦躁不安,怎么好好一个大活人,出去了就不见回来呢?

被人榜下捉婿捉走了?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然后又猛地摇头。

在汴京城里,哪家商户不知道沈仪是我顾家的女婿,那些商人谁敢捉他?

如月揣着手进来屈身行礼,「姑娘,已经打发出去三拨人了,都说没见着姑爷,姑爷今日出去是带了贴身小厮的。」

既是带了随从的,如若遇上什么事,随从定会回来报信,既然没人回来,那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我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将府里所有男仆都派出去寻姑爷,有消息立刻来回话。」

如月低头答是,然后退出房间。

我等了一整日,快到子时的时候,如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姑娘,姑爷有消息了。」

我猛地站起来,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搀着我往外走。

就见两个婆子引着一个中年女子进了院子。

那女子派头十足,进了堂屋后,在我身上打量了一遍,然后道:「四少爷吩咐我过来告诉您一声,他在永安侯府很好,明日回来会同您仔细说清楚的。」

四少爷?我的心渐渐沉下去,沈仪不过是出去看榜,怎的会和永安侯府扯上关系?

4

第二日,沈仪是吃过午饭才回来的。

我见他回来,这才有胃口吃饭。

他一边给我夹菜,一边细细同我说昨日发生的事情。

如昨日那女子所说,沈仪真的是永安侯府的四少爷。

当年汴京城兵变,永安侯世子和世子妃带着刚满两岁的沈仪出逃,一时不慎,世子妃和沈仪脱离了队伍,流亡到南边。

后来世子妃因病去世,三岁的沈仪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沈仪靠吃百家饭长到七岁,然后被我爹看中,资助读书。昨日去看榜的时候,陪着幼子去看榜的永安侯,也就是当年的永安侯世子,一眼就看到了沈仪,觉得他像极了自己那个音讯全无的发妻。

于是,永安侯编了个理由,带着沈仪回府细细打听身世,然后又验了沈仪身上的两块胎记,这才确定,沈仪是他流落在外的儿子。

我听完沈仪说的这些,心情甚是沉重。

「夫君可有什么打算?」

我小心翼翼的问沈仪。

沈仪一声叹息,思忖片刻方开口,「我已经与你成亲,如若你不愿去永安侯府,那咱们就继续在这儿过我们的小日子。」

听这话的意思,沈仪是想认亲回永安侯府的。

也是,永安侯府权势熏天,沈仪回去了,仕途上自是能得到许多助力。

于是,我坦然的点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到哪儿我都跟着你。」

沈仪与我相视一笑,回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告我爹,然后吩咐仆人收拾东西搬家。

就这样,我随着沈仪搬进了永安侯府。

5

半夜时分,沈仪终于回来了。

我躺在床上,只觉得身边一沉,又是酒味。

我不快的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沈仪转过身来,一条胳膊伸到我脖颈下让我枕着,另一条胳膊抱住我。

「娘子,今日我在酒楼看见一个人好像你。」他轻声说着。

我半睡半醒正迷糊着,听见这句话,瞬间清醒过来。

身边传来一阵阵脂粉香气,我迟疑片刻才开口:「你今天还去别的地方了吗?」

沈仪喝的醉醺醺的,摇头道:「没有,去衙门办完差后和同僚们一起喝酒,一直喝到现在。」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只去酒楼的话,是沾染不上如此浓重的脂粉香气的。

第二日一大早,我起床梳妆。

沈仪九日休沐,就在一旁看书。

见我披上斗篷要出门的样子,他突然出声,「娘子这是要去哪里?」

我低头整理衣裳,「这个月城南的铺子该收租了,我得日日出去跟进,还有城北的那几个庄子庄头不安分,我得过去敲打敲打那几个老滑头,免得闹出事情。」

我向他报备行程。

我从镜子里看到他微微蹙眉。

「这么多事,恐怕得处理大半个月吧。」

我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十日就能处理完,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的话,恐怕一个月也办不完。」

沈仪的眉拧得更紧了,「不能派下人去办这些事吗?」我默然,半晌后才开口:「办事是借口,我想出去透透气才是真的。」

永安侯府规矩极大,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虽然我顾家也可以说是家规严谨,可远不及侯府家规森严,简直到了可以说时磋磨人的程度。

不仅需要向婆母晨昏定省,还需服侍用饭。

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连每个菜夹几筷子都有定量。

走路的速度要轻而缓,说话声音要柔。

还有我最厌烦的,每月出府不可超过三次。

沈仪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哪有官眷娘子日日在外头抛头露面的。」

我盯着沈仪晦暗不明的眼眸,幽幽开口,「我本就是商户女,成为官眷娘子是你考中进士后的事情。」

这一次,我们不欢而散。

6

难得从侯府出来,我将几个不安分的庄头打发了,打算在庄子上住几天。

可刚住下的第二日,沈仪就打发人来,说是侯府里有急事,催我快些回去。

我回到侯府时,婆子引着我直接进了正堂。

全家都在,我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到我身上,让我觉得有些不适。

我刚要行礼,婆母竟直接起身搀住了我。我受宠若惊,还在想她今日怎么不摆架子了,婆母直接开口。

「老四媳妇,今天把全家聚在这里,是为了婉姐儿出嫁的事。」

婆母拐弯抹角说了半天,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她的长女要出嫁了,想叫我掏钱置办嫁妆。

我坐下将裙摆放平整,然后沉声道:「大妹出嫁,我和夫君做哥哥嫂嫂的,确实该出一笔钱给大妹添妆,不如这样,已经成婚的三位兄长们出多少,我和夫君也出多少,婆母您觉得如何?。」

我说完,堂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不出声。

为了这么一桩事,沈家一大家子说了一整日也没个定论。

第二日。

我晨起梳妆的时候,沈仪接过如月手里的簪子。

「你出去吧,我来替四奶奶梳头描眉。」沈仪的声音温润好听。

我怔了一下,给如月使了个眼色,如月识趣的退出去,然后关上房门。

「娘子这几日不开心吗?」沈仪一手握着我的长发,一手拿着梳子梳开发丝。

我垂眸,「只是最近事多。」然后又抬头看着他水泽盈盈的眼睛,「你呢?你最近好像很忙,日日都是天擦黑才回来。」

沈仪熟稔的将发丝盘好,然后用簪子固定住。

「我也是事多,你可会怪我冷落了你?」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然的开口,「怎会?男儿就该奋力追求功名仕途。」

从前的我从不会向他掩藏心事,可自从进了侯府后,一切都变了。

就如同从前的沈仪,每日从书院回来,都会同我说今日在书院发生了何事,吃了什么。

自打进了侯府以后,沈仪依旧像从前一样,时不时的帮我梳头描眉。

我们看起来还是像从前一样亲密,可实际上的关系早已疏离。

「蓉儿,给婉姐儿添妆的事,我还想再跟你商量一下。」沈仪踌躇半晌,终于开了口。

我低头打开盒子选耳环,「是母亲让你来当说客的吗?」

「侯府的光景一年不如一年,你协助大嫂管账应该看得出来,府里虽然外头看着风光,可如今连一万两银子都要使使劲才凑得齐。」

他说着,拿起眉黛为我细细描眉。

我垂眸,「母亲想让我拿多少银子?」

「三万两。」沈仪如实答道。

「那大哥他们呢?」我追问。

「一千两。」

我被这个答案气笑了。「沈仪,你那个后娘把我当冤大头算计,你还帮着她说话?」我一瞬不瞬的盯着沈仪的眸子。

沈仪一下子涨红了脸,「我......我也就是同你商量一下......」

「既然你的兄长们都掏一千两,那你也掏一千两好了。」我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妆容,然后站起身。

沈仪生气极了,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深吸一口气,如月上来轻轻拍我的后背,「姑娘您消消气,别和那些人一般见识。」

我看着沈仪越走越远,眉峰紧蹙。

这就是我用钱堆出来的好夫婿吗?

7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沈仪因着我不肯拿钱去填别人的窟窿,已经搬去书房睡了两个月。

婆婆为此训了我好几次,嫌弃我不够温顺贤良,才讨不到沈仪的欢心。

那日在酒楼里听到的话像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我心里。

直到我二十三岁的生辰那日,沈仪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

我爹说:「虽然咱家是商贾之家,可也不比侯府差什么,我给你风风光光的过个生辰,也叫侯府那帮势利眼看看咱们顾家的派头。」

然后,我爹豪掷万金,在城郊的顾家别院给摆酒席,又从燕地雇了最好的戏班子来唱戏,大摆三日流水席给我过生日。

沈仪听说后,只淡淡蹙着眉同我说,「如此奢靡,恐怕会遭人非议。」

我只看着他的眸子,脸上流露出不悦。

非议?跟着他进侯府的这两年来,外头对我的非议还少吗?

说我这商户女不知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才攀上的沈仪。

说我没兄弟,等我爹死后我顾家就是沈家的囊中之物。

还有更甚者,说我爹缺德事干多了,一辈子生不出儿子。

每每我抱怨的时候,他都只会说:「咱们关起房门来过日子,那些人爱嚼舌头就让他们说去,理他们做什么?」

我被侯府规矩拘着,气极了,但是不能反抗。

从前的我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现在竟过成了这受气包的模样?

我眯起眼睛,「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咱们办咱们的流水席,理他们做什么。」

相同的话,我改了点内容说给沈仪听。

沈仪到底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听我这么说,也拉不下脸来反驳。

「你......你......你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沈仪颤抖着手,伸出手指指着我。

「沈仪,端方君子可不会用手指指着他人。」

我看着他,语气不善。

沈仪涨红了脸,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生气的拂袖而去。

如月适时的给我递上一盅我最爱喝的大红袍,「姑娘别生气,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我用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撇开浮沫。「如月你看,我不过是将他说与我听的话还给他,他就气成了这样。」

难道是我太过迁就他,给他惯出了坏毛病?

8

整整三日的迎来送往,我累得浑身酸痛,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可我刚回到院子,就见沈仪和我婆婆坐在正堂上。

我满头疑惑的迈步进去,这时才看见,婆婆身后还站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她眼睛肿的跟馒头似的,看样子是刚哭过。我屈膝行礼,婆母摆足了架子,端坐在上头训话。

我意味深长的看沈仪一眼,他脸上一本正经的样子道,「看我做什么,母亲说话你仔细听着。」

婆婆先是说我不够贤良淑德,再说我成亲六年无所出,最后又说到我是商贾之女,不懂规矩。

她说了半天,突然话锋一转, 「仪哥儿在外头看上了个女子,喜欢得紧,她也是个有福气的,跟了仪哥儿三个月就怀上了。」

婆婆说着,给身后的女子使了个眼色。

接着,那女子就来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在我脚边。「奴婢苏悠,见过正房奶奶。」

婆母看向沈仪,适时开口,「她既有了咱们沈家的血脉,就该迎进府里好生养着。」沈仪颔首答是,然后,这对「母子」的眼光齐刷刷看向我。

「老四媳妇,你就吃了苏悠这一碗妾室茶,她碍不着你什么的。」婆母语重心长道。我看向沈仪,三个女人在这屋子里对峙,他却像是事不关己一般,一言不发。「四奶奶,我对四公子是真心的,求您发发慈悲,成全了我的这一片痴心吧……

我觉得头晕目眩。

沈仪想纳妾,那我怎么办?他明明指着天对着地发誓过,这辈子只爱我,身边绝不会留其他女人的。

我只觉得脑袋里一片迷糊,耳朵里也是轰隆隆的响.苏悠扯着嗓子嚎哭,婆婆絮絮叨叨,整个屋子里乱糟糟的。可我却像聋了一般,一个字都听不见。我看着沈仪坐在婆母身边和我对峙着的样子。好一个侯府,好一个家教甚严,好一个沈仪。在外头养了外室,就领回家逼正妻吃妾室茶。

我不肯点头让苏悠进门,沈仪与我大吵一架,我与沈仪的矛盾彻底爆发。我将那日在酒楼听见的话说了出来,又拿出一盒香粉递到沈仪面前, 「你闻闻看,这是不是你那个苏悠姑娘最喜欢的茉莉香粉?沈仪啊沈仪,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沈仪脸色红的发紫,眼神闪躲,心虚道,「你……你怎么如此善妒,是我看错你

了。」

我冷笑一声,吩咐人收拾东西和套车。

当晚,我带着如月离家出走。

9

我带着一众仆人直接回了沈宅,这宅子我和沈仪成亲时,我爹怕我受委屈,送了一座宅子给沈仪当做我们的婚后住所。

我回来住了半个月,偌大的宅子只有我带回来的几个仆人,实在打理不过来。

我吩咐如月找了个人牙子来,打算重新买几个人来填补空缺。

本来也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可那牙婆却带来了两个熟面孔,让我发现了沈仪的秘

密。

她们都是侯府的厨娘,身家性命都在侯府手里攥着的,可最近不知怎的,竟被发卖了出来。

我一时好奇便买下她们,两人跪在我脚边磕头磕得砰砰作响。

「求四奶奶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再把我们带回侯府我们就没命了……」

两人哭得声嘶力竭。

两人一见我就神色慌张,她们所犯的事或许和我有关?

我在心里猜测着,抿了一口茶,听着如月审问她们。

「你们为什么被发卖出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的话,我家姑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我就把你们带回去,到时候不止你们,连你们留在侯府的家人也会没命。」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哭得更大声了。

我适时开口,「只要你们将事情告诉我,我就给你们脱贱籍,放你们俩去做平头百姓。」

这诱惑太大,其中一个壮着胆子抬起头,眼神闪躲。「四……四少爷吩咐我们在您的吃食里下了避子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一时失神,手里的茶盏就落在地上。我只觉得脑袋里一片迷糊,耳朵里也是轰隆隆的响。我转过头去看如月,如月一直拉着我宽大的袖袍在晃。

我明明看到她的唇瓣在动着,可我却像聋了一般,一个字都听不见。我咧嘴笑出声, 「如月你看,这就是我对出要死要活想嫁的好夫君啊。」说罢,我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10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了顾家。

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我抬起手使劲按了按。

如月正好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见我这般,立即出声阻止。「姑娘您可小心些,别碰着伤口了。」

是了,我倒下的时候磕伤了额头,此刻脑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我放下手,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

「如月,我躺了多久了。」

「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个时辰了。」如月说完,盛起一勺药汁放在嘴边轻吹,然后递到我嘴边。

「这是姑……」她欲言又止,随即改了口。

「这是御医开的药方,补身子的,小姐您喝一点,粥已经熬好了,马上端过来。我接过小碗,这又苦又酸又涩的气味熏得我直皱眉。我心里憋了一股狠劲儿,捏着鼻子将药汁一饮而尽。「吩咐人去请沈仪过来。」我顿了顿,又继续道。「派人去告诉我爹,我要同沈仪和离。」如月还没开口,只听门外传来我爹爽朗的笑声。「好啊,不愧是我顾炎的女儿,有骨气。」我爹阔步进来坐到我床头,神色担忧。

「蓉儿,世道对男人宽容,对女人严苛,若是和离,你定会背上刻薄善妒的名声,你可想清楚了。

我爹的顾虑不无道理,世道对女子不公。

我沉声回答:「那侯府日子不好过,我早就不想过了,今日终于寻着了由头提和离了。」

听我说完,我爹眼底尽是心疼之色。

「唉,当初只是想找个对你好的人,谁知道沈仪这小子竟是个忘恩负义的。」我爹叹息道,我掩下难过,换上笑容。

「爹,您应该庆幸女儿脱离苦海了。以后我就待在您身边,帮您打理生意,让您享享清福。

我爹被我逗笑了,像逗小孩一样用食指刮了刮我的鼻子。「你这小滑头,待和离了回来爹身边待着,爹再给你寻门好亲事。」

我爹心情好了许多,已经开始憧憬我回家后的日子。

我像小时候那样伏在爹爹膝上, 「成亲对女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女儿不想再嫁了,只想一直陪着爹爹。」

爹爹摸摸我的头, 「胡说八道,女儿家不嫁人始终没个依靠。」我正想出声反驳,如月已经疾步进来。「老爷,姑娘,姑爷来了。」

我坐起身,沉声问:「他一个人来的吗?」

如月点头,我蹙起眉, 「再吩咐人走一趟,去请永安侯夫妇,就说我要与沈仪和离,须得双方父母到场。」

11

我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的梳妆打扮。沈仪一直求见,被我吩咐人拦在了正厅里。

我心里苦涩,从前沈仪对我百般柔情,进侯府不过四年,就彻底变了样。我收敛心绪,既然下定决心和离,那便无需顾影自怜。我到正堂的时候,沈仪面色微微不悦,可还是压着性子开口。

「蓉儿,我来接你回家。」

我特意挑了个离他远的椅子坐下,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眸子, 「沈仪,我要与你和离。」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许久才开口,「你可考虑清楚了?」

我淡然回答,「是你违背誓言在先,给我下避子药在后,你背信弃义,不仁不义,难道还想耗我一辈子?

这番话说得极重,沈仪沉默着接不上话。

「你已是我侯府的媳妇,谁也动不了你的正妻位置。」

厅外传来一道响亮的男声。

—-是沈仪他爹。

他带着我那个便宜婆婆大步进来,然后看着我,神色郑重。

「老四媳妇,只要你愿意回去吃了妾室茶,我向你保证,侯府绝不会嫌弃你家是商贾之……

「够了。」沈仪他爹还想继续说,被我厉声喝止。多么可笑,他们从没看得起我过。事到如今,还拿我商贾之女的身份说事。

「沈家这趟浑水我不想趟,咱们早些签了和离书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

「长辈说话你也敢插话,看来平日还是我对你太过放纵了。」沈仪他后娘开口,顿了顿,然后又继续道。

「我侯府的门岂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你这卑贱之躯能入我侯府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敢提和离?」

这妇人越说越激动,最后,声音尖锐的说了一句狠话。

「想活着走出我沈家?门都没有,除非你死了,否则别想离开。」我就坐在椅子上听他们喋喋不休。给一个甜枣,再打一大棒?拙劣的手段。

我看向沈仪,然后勾起唇角问他, 「沈仪,你不想说点什么吗?」他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我鄙视的瞥他一眼,然后暗骂自己,当初怎么会选了个窝囊废做夫君?难道当时我眼瞎了?

「永安侯请坐,且稍等片刻,我有样东西想请您过目。」我气定神闲道,然后吩咐如月去取一样东西。

12

如月去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与如月一道进门的,还有两大箱子账本。

「这是我亲手写的账本,还请侯爷过目。」我从如月手里接过一本账本,亲手递到永安侯面前。

「蓉儿,不要!

沈仪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出声想制止我,可是已经晚了。永安侯随手翻了几页,不耐烦的将账本丢给自己夫人。侯夫人翻了翻,脸色瞬间大变,然后在侯爷耳边低语几句。我见他们神色变了又变,不自觉的弯唇。

这是永安侯军费亏空二十万两的账本,侯爷将账本交给沈仪打理,沈仪却偷了懒,直接将账本丢给了我。

我从出生就日日与算盘为伍,做个假账糊弄别人,对我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没想到,举手之劳,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你们可考虑清楚了?」我语气温柔,对于他们来说,却像是催命符一般。侯爷狠狠将账本砸在沈仪脸上,怒声道: 「不争气的东西,回去再跟你算账。」沈仪本就低着的头埋的更深了。

我看着侯爷激动恼怒的样子,恍惚间觉得他苍老了许多。相比之下,侯夫人倒是淡定许多。

「你以为手里有这些账本,就能拿捏住我沈家了吗?」

我沉声道: 「侯爷交了多少差事给沈仪,我就做了多少假账,这些东西我都留着呢。」

「罢了,和离书明日就会送到顾府,咱们两家好聚好散。」终究还是老侯爷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然后拿定主意。

我点头应下,然后道: 「还请侯爷记住今日说的话,咱们好聚好散。侯府势大,我顾家只是升斗小民,防不住侯府的手段,我爹在外头跌个跟头,我都会怀疑是侯府派人在路上挖的坑。。

我说完,侯爷恶狠狠的瞪我一眼,「你顾家家大业大,本候怎敢小觑你家。」

说罢,他一甩袖子,带着他儿子和夫人一并离去。

第二日,和离书并着我留在侯府的东西,一并送回了顾府。

如月仔细清点了一番,然后兴冲冲的来回话。

「姑娘,算他们侯府识趣,咱们的东西一件没少。」

我坐在廊上抓起一片核桃仁送进嘴里, 「他们的性命都捏在我手里,自然是不敢跟我使那些见不得人的恶心手段。」

爹爹就坐在我旁边,听我说完,愤愤不平道: 「闺女你且等等,最多再过两年,我定把永安侯府所有人捆起来,送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零星的信息碎片一闪而过,我敏锐的抓住了些什么,然后狐疑问道:「爹,此话怎讲?」

爹爹意识到自己失言,即刻噤声,打着哈哈转移话题。

他不肯说,自是有他的道理。

我不再追问,有一搭没一搭的陪我爹闲聊着。

我十七岁出嫁,六年转瞬即逝,我已经许久没好好的陪陪我爹了。

13

与沈仪和离后,我带着如月去了南边做生意。

南边好山好水,商贸发达,上好的丝绸在南边只需要八两银子一匹,可运到汴京城却能卖上二三十两的高价。

再回汴京城时,已经是一年后。

这一年里,沈家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都是我留下的后手。

先前我在侯府管家时,发现侯府有许多外债。

当初沈仪还劝我,让我用嫁妆银子填了这些外债。

幸亏我脑子清楚,没同意,没想到,这些把柄成了我手里报复永安侯府的利刃。

我放出消息,说沈家欠了上百万两的外债,那些不明所以的债主纷纷上门讨债。

一时间,沈家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家颜面扫地,沈婉被退亲。

我冷笑,我那前任婆婆为人刻薄,却报应到了她女儿的身上。我与沈仪和离的仓促,沈仪竟忘了找我讨要几个仆人的身契。

于是,我不过是花了五百两银子,和一张良民籍契,就让喂马的小厮给沈仪的马喂了点好东西。

第二日,沈仪当街纵马被京兆尹传去问话。

第三日,沈仪被削了官职,在家反省。我已经报复了沈仪,可手上仍然干干净净。果然,这世道里可千万别跟钱过不去。

14

城中央的铺子到期了,我没同先前的租户续租,而是留在自己手里开了个衣裳首饰铺子。

原因无他,只卖衣料的话一匹布能赚十多两银子,但若加工成衣,又能多赚十多两。

虽然增加了裁缝成本和时间成本,但是多赚的银子也是实实在在进了我的腰包。我自

然是愿意多花些心思的。

许是冤家路窄吧,开张的第三日,我正带着如月在铺子里盘货,就听见一道熟悉的男

声。

我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看,竟是沈仪。

刚才我在楼上只看见他的背影,他带着一个小娘子,体贴的给小娘子选衣料配首饰。

我还同如月感慨: 「这般体贴入微的男子,真是不多见啊。」

如月没搭话,只神色古怪的看我一眼,然后继续盘点。

原来,她是认出了沈仪。沈仪结账的时候也看见了我,步履匆匆的朝我走过来。

「蓉儿这半年你去哪儿?我四处打听都没你的消息。」

深情款款的样子,如若刚才没看见他带着的小娘子,我也会以为他是特地来寻我的

吧。

我后退两步, 「请称呼我顾掌柜,还请沈四公子自重。」

沈仪还想步步紧逼,跟着他来的那小娘子哪肯呢,一把捉住他的袖子。

「仪郎,你这是做什么,咱们赶快结账走吧,别打扰顾掌柜做生意。」苏悠声音娇

柔,脸上的神色紧张又尴尬。

这苏悠本是四品太常卿的嫡幼女,却不明不白的跟了沈仪,坏了名声。

我与沈仪和离后,侯府到底没给她个体面,只是将她迎进府做了个贵妾。

沈仪不耐烦的甩开苏悠的手,「我同奶奶说话,有你什么事。」

方才的小意柔情仿佛只是一场幻觉,那苏悠不敢置信的看着沈仪,眼泪唰的就掉下来。

我倒是第一次见沈仪如此疾言厉色,嗑着瓜子看戏。沈仪将苏悠打发走了,又折返回来向我表忠心。「蓉儿,我的正妻之位只属于你。」这酸话听得我直犯恶心。

从前沈仪为了苏悠不惜与我撕破脸,今日又为了我当众呵斥苏悠。「沈公子真是一如既往的胳膊肘往外拐啊。」

我嗤笑着讥讽他,沈仪也觉得有些尴尬,红着脸恼怒的走了。这人真是,自以为深情,其实懦弱又滥情。

从前的我真是眼瞎。

15

我回到家时,我爹与一人正在吃饭。

我刚到家,就有仆人来通秉: 「大姑娘,老爷请您过去一同吃饭。」我眉心皱成一个浅浅的川字。

我虽然不拘礼数,但让我去同不相识的外男,这很不合适。「我爹还说什么了?」我出声问道。

那仆妇摇头, 「老爷什么都没说,只叫请您过去。」我带着满头的疑惑去了。

刚进屋,我爹就冲着我使眼色。我瞬间明白过来他的用意。这是打着见客的名头给我牵红线呢。

对方是个五品将军,也姓顾,与我家是同乡,都是从西北来汴京城闯荡的。顾将军对着我拱手一礼,我微微颔首,屈膝还礼。

顾将军为人豪爽,一顿饭吃下来,我们父女二人与他相谈甚欢。送走顾将军后,我用掌心撑着下巴,看向我爹。「爹,你是怎么攀上这顾将军的?」

爹爹瞪我一眼,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做那么多还不是为了你。」

我翻白眼, 「老狐狸,你这是又手痒了想赌把大的,想把我当投名状送出去?」爹爹被我戳破,有些气急败坏。「你个丫头片子还是太嫩了些,这叫良禽择木而栖,审时度势你懂不懂?」

我再翻个白眼,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爹: 「我已经快二十四了,不是小丫头,您在

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差点把祖父积下的家业败光,而我已经能独自撑起一片天了。」

我爹被我气走了,如月进来劝我。

「姑娘您这是何必呢,在南边儿的时候一天一封信往老爷这里送,回来了又日日同老爷斗嘴。若让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您不尊重父亲呢。」

我弯唇,「爹爹他就喜欢我这样同他相处,他不喜欢一板一眼的。」我十岁的时候我娘就没了,我爹家中没有小妾,又怕我受委屈没有续弦。小老头已经年近半百,每日的消遣除了数钱,就是与我拌嘴了。

16

我知道我爹胆子大,但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爹胆子竟这么大。他竟然背着我资助叛军。

当今天子有两子,太子残暴不仁,秦王强干贤明。

天子年事已高,秦王见夺嫡无望,在西边揭竿而起誓要清君侧,诛太子。

战事如火如荼,我爹称病在家,说是已经病入膏肓,其实已经到了西边为秦王筹集粮草军费。

而如今的永安侯作为太子伴读,自然而然的站队到太子阵营。沈仪倒是时时打探我的行踪,恨不得放下公务日日都来找我。

我在衣裳铺的时候就来衣裳铺找我,我在顾府的时候,就来顾府找我。如月见我神色厌恶,迟疑着问我:「姑娘,要不我找人将他叉出去?」

我淡定的摆手: 「不必,他喜欢来,就让他来,等尘埃落定了,就会有结果了。」我爹相助秦王,那我就吊着沈仪,不管哪边赢了,我顾府的人总能留条命,不至于被挫骨扬灰。我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沈仪却满脑子只知道谈情说爱,日日都来痴缠。当初他铁了心要娶的苏悠,如今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我和苏悠的身份对调了,在沈仪心中的分量也对调过来。。苏悠领着侯夫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是晚上,我刚从首饰铺子里回来。黑夜里突然窜过一个人影,拉车的马受惊,直接撞上了沈夫人的车架。「没眼色的东西,竟敢冲撞侯府的车架!」沈夫人身边的仆妇率先跳出来骂道。我从马车上下来,正好见沈夫人被一众仆妇搀扶着下了车。

沈夫人的一张老脸瞬间拉下来,「这般冲撞长辈,你顾府真是好家教啊。」她冷嘲热讽,我瞥她一眼,搀着如月的手就要往里走。

快进门的时候又回过身, 「沈夫人这一趟是来寻令公子的吧?他赖在我顾家也着实不体面,您这做母亲今日可一定要将他领走啊。我勾着唇角,说着讥讽的话。

沈仪赖在我这儿一个多月了,汴京城里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说我同他旧情复燃。我派人给侯夫人和苏悠引路。

许是她们说话奏效了,沈仪竟愿意走了。

只是临走前还不忘恶心我一把,我正躺在贵妃榻上休息,丫鬟通报说沈仪求见。我料想他会刷什么花招,没想到只是同我说些废话。「蓉儿,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我一定将苏悠送走。」

「蓉儿,我兜兜转转一圈才发现,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只有你。」「我一定改过自新,待你一定比从前更好……」

沈仪一边说着这些深情款款的话,一边像从前那样给我捏肩。

我打量他的打扮,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束冠也只是普通的玉料,身上既无精致的玉佩,也没有华丽的香囊。从前他吃穿用度都是我准备的。

啧啧啧,没了我这棵摇钱树,沈仪的生活水平连侯夫人身边得脸的仆人都不如。也是,沈仪回侯府的时候,他娘留下的嫁妆早就被他那三个嫡亲的哥哥分刮完了。从前有我给他提供锦衣玉食,由奢入俭难啊,难怪他使劲浑身解数,将面皮撕下来扔给我踩着玩,也要将我哄回去。

17

我爹已经一年多没有消息。如月常常问我会不会担心他。

秦王的军队攻城迅速,一路稳扎稳打,仅两年时间就已经到了汴京城下。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只要秦王军队里没有缺粮缺军饷的事情,就说明我爹差事办得不错。

只有人活着,且手中有权柄才能办好差事。

汴京城里已经是人心惶惶,大街上日日都有军士骑着快马飞速穿过街道。

半个月后,秦王军攻下汴京城,生擒太子及其党羽。

秦王军攻城的时候,城里的人四处流窜。

我带着一群打手拿着兵器将永安侯府团团围住。

永安侯和沈仪一出来就看见了我。

「蓉儿,你想做什么?」沈仪哪里见过这真刀真枪的搏杀,神色崩溃,瞳孔都在颤抖。

「当初在你沈家受的那些气,今日我要一并讨要回来。」我拎着一把刀站在侯府大门前。

怕吗?自然是怕的,我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连蚊子都没拍死过。可是想起在侯府受过的委屈,我便不怕了。

相比那些有口难言的苦楚,此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这两年,我日日都在家刻苦学武,为的就是这一天,要亲手将这些人送上断头台。沈家的奴仆逃的逃,散的散,剩下的人里,大半都是曾受过我的恩惠的人,见到我来,自觉地倒向我这边。

永安侯府虽然是靠军功起家,可经几代人经过吃喝玩乐的浸淫,早已软了骨头。我带着人不过两个时辰就攻下了侯府,将沈家所有人统统拿下。我爹给我签的那条红线,顾樊顾将军,他带着人来永安侯府拿人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马上鹤立鸡群的他。

负责抓太子党羽的人就是顾樊。

17

顾樊的人进侯府的时候,沈仪一大家子被五花大绑着,被我的打手死死按住,

他竟能理解我的难处。

我再次道谢,复又开口: 「不知沈家这些人以后会如何?」我问的,是沈仪会不会死全家。

顾樊了然, 「男子成年者抄斩,未成年者流放,女子充作官妓。」我点头,「我与那沈夫人多有瓜葛,还烦请将军多多照顾她些。」顾樊颔首,「姑娘这个忙,我帮定了。」我看着他的眸子,他也看着我的眼睛。然后相视一笑。

18

我爹进了汴京城,第一件事就是请了御医为我诊脉。

虽然这些年我请过不少大夫诊脉,大夫都说我喝的那避子药药量轻,对母体没什么损伤。

但是我爹就是觉得不放心,时常念叨着要请个擅长妇科千金的御医为我瞧瞧。既是御医,哪是能轻易请得动的?

现下好了,我爹有权有势,那些御医上赶着巴结。我爹不过一开口,就有四五个御医自告奋勇。

几个御医挨个给我诊了脉,纷纷说我没事,身体健康得很,我爹这才放心下来。

19

新帝登基,我爹因为从龙之功,一跃成了有爵位的皇商,而我也沾了我爹的光,得了个县主的封号。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顾樊,他的手里,还握着另一匹白马的缰绳。

我走到他身边,卷了卷宽大的衣袖,然后翻身上马。

「今日姑娘我心情好,将军可愿与我骑马同游?」

顾樊从身后掏出两瓶酒在我眼前晃了晃。

「得了封号可是天大的喜事,怎能少了美酒助兴呢。」

我与他会心一笑,翩然离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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